“这……”
祭酒堂师姓郭,此刻在刘侍郎的官威下,猛擦冷汗,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礼部管着国子监,刘侍郎更是上官,他不敢违抗,可魏国公那边也不是好相与的,心中暗自叫苦,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刘侍郎冷笑一声,正要继续施压,只要祭酒堂师说个是字,他就可以大作文章,非要把徐邦宁这个纨绔子弟逐出国子监不可。
“好叫老大人知道,学生终日在国子监勤勉读书,未有终日不归!”
徐邦宁踏着慢悠步子,进了学堂后,施施然一礼,然后满面无辜道:“堂师和诸位同学皆可为证!”
满堂一静。
郭祭酒心头一松,仿佛见了大救星,看了眼刘侍郎,幸灾乐祸的暗道:看你今日怎么收场。
而学堂中的监生们面色古怪。
徐邦宁勤于读书,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众人明知道徐邦宁扯谎,却没有人敢戳破谎言。
在座都是老监生,读的是圣贤书不假,可还是通世故的,少有不畏权贵的愣头青。
有道是,铁打衙门流水的官,刘侍郎今朝是礼部大员,以后还不知会被调去何处何职。
魏国公不同,勋贵武臣,世镇南京,得罪了魏国公,以后别在南京混了,就算他们不怕,也得为身后的家族考虑不是。
徐邦宁一直留意着身后动静,见监生们没有人站出来,顿时放下心来,他暗暗打量着刘侍郎。
刘侍郎年过五旬,老态尽显,鹰鼻薄唇,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
此君是嘉靖十七年的进士,属徐阁老清流一党,在南京礼部右侍郎的位置上已经做了八年,根深蒂固,有此倚仗,一直以来都不卖魏国公的面子,实在令人头大。
徐邦宁的突然到来,令刘侍郎有些吃惊,脸色数变,心中有些恼怒,徐邦宁怎么会来,他此刻不应该在青楼妓馆待着么。
他本意是趁徐邦宁不在,坐实了过错,于大庭广众面前,顺理成章的罢免了徐邦宁监生资格,届时魏国公再有不甘,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传出去,别人只会称赞他刘侍郎不畏权贵,刚直不阿。
可徐邦宁在场,他若小题大作,抓住不放,未免有刻意为难之意,传出去莫不会让人觉得有以大欺小之嫌。
况且,再看郭祭酒和监生们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想要从内部突破怕是不可能了。
刘侍郎脸色冷清,看着面前有恃无恐的徐邦宁,心中怒意更甚,老夫若是连你个孺子也惩处不了,脸还往哪搁。
正要继续发难,却不料徐邦宁先一步开口了。
“学生敢问老大人,不知老大人是从何处听来这等不实谣言,究竟是何无耻小人,败坏学生清誉。”
徐邦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激愤难忍的模样,叫嚷道:“还请老大人为学生做主,还学生一个公道!”
他既然知道刘侍郎心存为难,自然不会示弱。
真当自己是可欺的软柿子。
也是要给郭祭酒看,小公爷不虚刘侍郎,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