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无声。
京都城外的一片树林正历经着一片血雨腥风。云鹤手执惊雷面对跟前上百名高手。
当惊雷刺穿最后一人的胸口时,云鹤也终于单膝跪在了地上,将剑拔出,他以剑撑地,再没有更多的力气。
“快走!”云鹤低喝一声,那躲在树后面的人看了看他,撒腿跑开。
见着那人跑远了,云鹤撑着剑起身。身上沾满鲜血,大大小小裂开的口子触目惊心。云鹤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眼隐约能看到半山腰上有些亮光。
那是桃花庵。
他知道姜善将这个任务秘密交给他的心思,此时他不能带着这一身伤回到京都。思虑片刻,他绕到了后山,从后山往上而去。
可终究是撑不住了,他还没爬上山,便倒在了草丛中。
与此同时,在一个渡口,一个男子登上了一艘船。岸上的人道,“顺着这条水路直接回连府,七皇子与连老爷交代的你已经完成,日后定然可以在连府安享一生了。”
“多谢七皇子,就此告辞。”
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即便是云鹤没有保全住那人,王承起也不会抓到来送账册的人。这一切,姜安早已安排妥当。
次日清晨,卫昭与绾绾端了一盆衣裳去山下洗衣服。走了一段路,卫昭突然问道,“绾绾,你可闻到血腥味?”
绾绾闻了闻,摇摇头,“没有啊?小姐,你是不是闻错了?”
“错不了,一定是血腥味。肯定有人在附近受伤了,咱们找找。”
绾绾一听,忙道,“不会是李大狗吧?他会不会为了给我们摘果子从树上摔下来了?”想起早上起床时,屋外放了满满当当的一篮子果子。绾绾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大狗摘来的。她不过是昨日随口提了一句那果子很好吃,他今日就摘了一篮子过来。这人除了心肠实诚之外,如同卫昭所说的,还很细心。
见绾绾一下子着急起来,卫昭也担心是不是李大狗受了伤,便道,“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顺着气味往前走了一段路,卫昭小心的拨开草丛,然后就看到一人趴在那里,已经不省人事。还未看到脸,卫昭便被那一把她再熟悉不过的惊雷给吸引。
“云鹤?”卫昭忙弯下身,将他的身子奋力掰过来,果真是云鹤。
见他又是一身伤,卫昭有些感叹,自重生以来,与云鹤见面,竟都是这样的情形,真是造化弄人。
当下也不敢多耽误,立刻吩咐绾绾道,“我们将他拖着先靠在树边,你下去打点水上来,给他喝了,再清洗一下伤口。我去寻寻周边可有能用的草药。这伤口再不包扎,他可就快没命了。”
“是,奴婢这就去。”绾绾不敢耽误,先是与云鹤拖着他靠在了树边,然后端着盆赶紧下山去了。
卫昭看了看云鹤,也不知他这一身伤是从何而来。
她转身就要去寻些草药来,手突然被云鹤一把抓住。
卫昭愣愣看过去,就见云鹤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像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卫昭,又放心的松开了手。
卫昭对他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卫昭便去寻草药了。
寻了一周回来,有些草药勉强能用。而此时绾绾也已经端了水上来。用叶子舀了一些喂给了云鹤。云鹤喝下去之后,这才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着卫昭正低着头给他擦拭伤口,然后又用草药给他敷上。
完事之后,卫昭已经是满手是血。她顾不得这些,对云鹤道,“你这伤口太多,而且伤势有些重。我这里毕竟没有什么药材,只能暂时给你止了血简单的敷了药。你还得下山另外去找大夫。我与绾绾现在身不由己,怕是只能帮到你这里了。你可有力气下山去?”
不等云鹤开口,卫昭又说道,“算了,你这样子怎么能下山去?我得想个法子。”
她左右看了看,对绾绾道,“你去找李大狗说一说,看他能不能帮这个忙?毕竟我不是秦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话。”
绾绾点点头,“奴婢去试试。李大狗也不是个坏人,肯定会帮忙的。小姐,你满手都是血,身上也是,先洗个手吧。”
“你不用管我,赶紧去找李大狗吧。他应该还在老地方。”
“好,小姐,奴婢这就去。”绾绾立刻提了裙裾去找李大狗了。
云鹤嘴巴动了动,卫昭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便又立刻道,“你可是要问我李大狗是谁?他是秦羡手底下的人,这几日一直在庵外守着。你放心,他不会多嘴。不过,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若是不便让秦羡的人知道,我可以将绾绾叫回来。”
云鹤摇了摇头。
姜善交代的事情,秦羡知道也无妨。
卫昭应了,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在这等一会儿吧。”
“你在紧张。”云鹤干涸的喉咙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嗳?”
云鹤嘴角弯了一下,道,“我有位故人,只要一紧张,话就会很多。你大概也是这样。”
卫昭的心咯噔一下,他说的那位故人应该就是自己了。她是天之骄女,受人敬爱的容华公主。在北齐时,只有别人见了她紧张的份。可偏偏每每面对云鹤时,她的颐气指使一点也不管用了。纠结着想表露自己对他的心意时,便会十分的紧张,东一句西一句的会扯出很多乱七八糟的话,然后云鹤就会蹙眉,直接走开。那时候她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