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猜的不错,他虽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却并未给青云门与南疆各派的结盟带来什么阻碍。
不说邵苗苗,与她同行的天道门诸位长辈对青云门已大有好感。而邵苗苗拿了上好的飞剑剑胎与正宗的御剑之法,对青云门也生不起半点恶意。
至于乐山……自家掌教真人都把他拿出来卖,日后修理一顿有什么打紧。
最主要的是,青云门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与气魄,值得他们去尊重、结盟!
紫斓真人并未告诉邵苗苗那次较量的真相,邵苗苗已是发奋图强的模样苦修御剑之法。
天道门也有御剑术不假,但较为着重蛊虫的炼制,在飞剑上自然有所欠缺……
却说乐山再次来到思反谷,却并不觉得枯燥乏味,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这抢来的龟壳状的陶笛是灵器,还是灵宝?他并不知道,但只觉比赤火流荧珠强上太多太多。
样式古朴、灵气内敛、神识难透、用途未知,却处处透露着神秘……
一直折腾到深夜,乐山就差对它暴力拆解了,最终毫无头绪,热情也渐渐降了下来。
南疆的人也真是奇怪,用不输灵器品质的材料做一件普普通通的乐器?
思返谷一如既往的空灵静寂,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雪皑皑。纯净的白色毫无半点瑕疵,半月与星辉之下山谷内亮如白昼,却分不清山与谷的界线。
一首《故乡的原风景》在雪谷中逐渐响起,思绪瞬间飞到那遥远的地方去了,有生机、有寂寥、有悲凉……
老实说,这个陶笛并不是那么完美,吹出的曲子总会蒙上一层悲意。
空荡荡的腰间少了那对红玉,天仿佛都有些凉了,乐山知道他被自己用陶笛吹出的曲子感染了。
呆坐了半晌,乐山突地面色一变,这灵器便是这么用的?
回忆了许久,乐山在雪地上写写画画,直到月上中天,这才鼓足了气息吹奏起来。
徵、羽、角、商、商等音阶被极为简练的以数字替代,直到最后才出现四个大字“千年风雅”却不是乐山给它起的名字,而是它本来就这么叫,谁也无法更改。
昔有一字千金,如今这一曲在乐山的反复推敲之下,真正还原了它的真容,谁也不能更改半分。
一首好词能套上许多原有的曲调,但一首金曲,却不容陈词染指!甚至数篇好词都诉不尽其千年的风雅。
一轮残月当空,洒下清冷的光辉。
空灵而又不失厚重的陶笛声伴着夜晚的寒风,仿佛追忆着千年前的战场。
时光悠悠,历经千年之后,寒风吹过,犹似鬼泣,满耳尽是凄凉。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环顾四周,断壁残垣,举目皆是荒茫。
是了,就是这首曲子才能与陶笛完美契合!
风声渐柔,仿佛一颗种子正在发芽,打破了荒凉。
春天到了,一株株苗奋力生长,带来了勃勃生机,似有
整个世界都柔和了许多,只是春去秋来一切繁华又缓缓归于空寂,一片萧杀之中,土地下孕育着新的生机……
这一曲说的是千年的风雅,诉的是无尽的轮回!
当曲子吹到一半的时候,乐山便已经知道,这个陶笛不需要品级!甚至是笛是埙也无需争辩,它本身已经承载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觉间,乐山再次达到心通天地物我两忘的境界,他也终于在失去自我的情况下明白:音律之道,原本无形,附着乐器已是落了下乘,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万物无所谓拘泥……
此时,乐山吹奏的已不再是声音,而是一种沟通天地的感觉!
青云门的护山大阵非比寻常,阵内四时之气恬静,虽有冬夏之分,却四季如春。而此时,随着乐山的吹奏,以他以中心,阵内天地元气疯涌。
若说《高山流水》给人听觉上的情景,乐山无声的吹奏便是把五识揉合在了一起,甚至超脱于灵识之外,种种乐山自己才有的灵感与情怀不断随着陶笛声外放。
首当其冲的是外门弟子,他们从打坐中缓缓清醒,却依旧沉醉在那婉转的陶笛声中……
陶笛与那首曲子相得益彰,具都承载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乐山的境界一变再变,最后身体浮空,周身百窍亦如陶笛那般吸入、吹出天地元气,他的身体本就似一件乐器!
兼裳涉江看蒹葭苍茫,月色凉染一袭旧年霜。皓雪落沉积于北窗,沧浪错独辗转彷惶。孑影待地老天荒,茫茫海天各一方……
思返谷大概本是为外门弟子准备的地方,离他们极近,而且外门弟子多只是炼气期修士,无论见地、心性都远不及金丹期修士。
随着乐山大肆的吹奏,他们逐渐随着笛声癫狂起来,他们虽不如乐山那般直接用诸身百窍沟通天地元气,真气却不受原本的运功路线约束,在外人眼里,他们便是走火入魔。
而且这一次入魔的人数便是数万,不受影响的极为少数……
如彼天阙迢迢隔参商,千年寥廓阆不诉离伤。如彼青水缱绻言笑彰,青史上可曾见悲怆……
乐山依旧舍生忘死的继续吹奏,玄真大殿上的金钟再次急促的铮鸣起来。哪怕成百上千的外门弟子横祸,也未必会上升到宗门根基的层面,但这次数万的外门、杂役弟子一起发疯,简直是要让宗门断代啊!
而且,乐山已是物我两忘的境地,离以身合道不过一步之遥,大多数青云门长老甚至不知祸从何起。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