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吴煌愣了半响,才说道:“李策这小子,居然说总督府的滔天权势,在他面前只是土鸡瓦犬?我没有听错吧?!!”
“吴少,你没听错,李策这小子……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半小时后就要总督府三公子来给夏总磕头认错。”
众人七嘴八舌。
“他……他是在讲笑话吗?”
吴煌大声嗤笑:“他闯了弥天大祸,放下两句可笑之语,接着就这么走了?”
“他拿我们当傻子晃悠?”
夏玲珑愤怒到极点,跟夏少商说道:“爸爸,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想让我嫁的男人!”
“一无是处也就罢了,性格还如此冲动莽撞。说些话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林芳跟着道:“少商,无论如何,都不能玲珑嫁给这个小子!”
夏家的亲戚、宾客,也跟着附和。
“李策这小子……实在是太莽撞……”
“这下惹大祸了……”
“玲珑若是嫁给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够了。”
夏少商抑制不住咆哮,让众人都闭了嘴。
“哪怕策儿是好心办坏事……至少他有勇气站出来!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担当。”
“而不像有些人,前倨后恭、着实可笑。”
“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关于策儿的坏话!”
夏少商是个儒商。
众人可从未见他如此雷霆震怒过。
都有些吓住,全都闭嘴。
“少商,那现在该怎么办?”
林芳问:“李策这小子,把三公子得罪死了……总督府的滔天权势,可不是我们夏家能够抗衡的。”
她忧心忡忡。
夏少商摆摆手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别参合。”
他说是这样说,心中却毫无底气。
毕竟面对的是总督府。
一座无可撼动的巍峨大山。
“策儿……是有些莽撞了啊。”
“但他也是在为我出气……我又怎会怪他?”
他喟然一叹,摆摆手,示意寿宴继续。
……
因为方才发生的事,寿宴欢快的氛围寡淡许多。
又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就有夏家下人,神色仓皇跑进大厅。
“夏爷……不好了,总……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带着三公子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如木鸡。
来了,真的来了!
总督府的报复,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且来的不只是三公子,还有总督大人!
那可是头戴紫金官翎、统御蜀州文武百官的封疆大吏!
天上的人物!
所有人都面色发白,起身准备迎接。
大门缓缓开启。
身材高大的蜀州总督张邵,带着幼子张少游,缓步而入。
后面则是总督府的十多名配枪护卫。
俱是身材魁梧、目光森冷、气势彪悍。
“草民……参见总督大人!”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行大礼。
帝国体制,最重尊卑。
没有爵位和官身的庶民,若敢见官不跪,那便是大僭越,是要吃牢饭的。
“诸位都不必多礼。张邵此行,只为私事。”
张邵示意众人起身。
他目光逡巡一周:“哪位是夏少商夏先生?”
“总督大人,草民便是。”
夏少商硬着头皮,走到张邵面前。
“夏先生……不必拘谨。”
张邵笑了笑:“犬子是否在生意上,跟夏先生有些矛盾、对夏先生做了些很过分的事情?”
在封疆大吏级别的官威面前,夏少商诚惶诚恐道:“总督大人,草民知罪……那块地的地契,我立马就给三公子……只要总督大人宽宏大量,放草民家人一马……”
张邵连忙道:“夏先生怕是误会了,本督蒙圣天子器重,为蜀州父母官,岂能纵容犬子胡作非为?”
“只是本督公务繁忙,对这不成器的狗东西,疏于管教。以至于这狗东西瞒着本督,在外面胡作非为。”
“事情我已经了解大概,是犬子欺辱了先生,本督此行,是带着犬子,跟夏先生负荆请罪来的。”
便对着夏少商拱手躬身一拜。
堂堂蜀州总督,姿态竟是称得上谦卑。
夏少商很懵。
夏玲珑很懵。
林芳很懵。
吴煌很懵。
在场所有人——夏家亲戚、满堂宾客,全都很懵。
蜀州总督,戴紫金官翎的从二品封疆大吏张邵,居然给夏少商一个毫无爵位和官身的庶民,躬身赔罪?!
这是什么节奏?
他们是在做梦?
这也不对啊。
哪怕是做梦,也没几个人,敢膨胀到做这么玄幻的梦!
“少游,给我滚过来。”
张邵又冷声呵斥。
三公子张少游,脸色发白,到了张邵面前。
“狗东西,还不给夏先生跪下,磕头认错!”
张邵命令。
于是众人更是大跌眼球。
大庭广众之下,张少游直接跪在夏少商面前。
咚咚咚咚——磕足了九个响头。
“夏先生,是少游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先生想怎么责罚少游都行……只希望先生能在那位爷面前美言几句,不要累及家父……”
向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三公子张少游,此刻竟是颤颤巍巍、唯唯诺诺,分明是恐惧到了极处。
夏少商、林芳、夏玲珑、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