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割下宁少卿的人头,祭了夏晚秋,从大东山墓园下来,已是晚上九点。
没有立刻回酒店,而是到了渝州守备区的军用机场,给陆长青和他的玄武战团送行。
夜色下,陆长青一袭白袍、站得如标枪般笔挺,在他身后是玄武战团三千儿郎。
李策身披军氅、缓缓走到方阵前。
“参见大将军!”
在陆长青带领下,三千儿郎山呼海啸,躬身行礼。
行礼完毕后,便都抖直身体。
不是跪礼。
李策跟他们说过,老子的兵,除了天上的英灵、地下的忠骨、世间的良心,再无任何东西值得你们去跪。
也包括他这个大将军。
天策军天下第一强军,自然要有天下第一的骄傲。
“此行南境江原戍边,不是什么大阵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都在这杯酒中。”
李策摆摆手,郭破便送过来一盏酒。
他端起来,遥遥一敬,便一饮而尽。
接着走到陆长青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你小子,跟我多久了?”
“先生,四年又八个月十四天。”
“记得这么清楚?”
“追随先生的每一天,都值得长青铭记。”
“江原两年前才光复,那一仗高丽人被揍惨了,却没怎么长记性,最近又开始在边界寻衅挑事,所以此次换防,本帅让你过去镇镇场子。那帮吃泡菜啃棒子长大的家伙,要是不老实,知道该怎么办吧?”
“先生,不老实揍就完了。”
“不错……过去放开手脚干吧,别怕捅娄子,天大的篓子,本帅给你兜着,等你戍边三月回来,我给你个师长当。”
“先生,长青不愿当什么师长,长青想回您身边……”
“说什么胡话。你有带兵的天赋,在我身边待着,浪费了。”
“可是……”
“行了,别小儿女姿态,三月后你归来,本帅亲自给你接风。”
他拍了拍陆长青肩膀,又对着众将士拱拱手,便转身离去。
此次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军人没有那么多矫情。
此时的李策,自然不会知道他这一转身,等他再见到这三千儿郎时,有许多人已经留在了历史中,成为一个单调数字的组成部分。
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多说些什么的。
……
差不多在李策离开蜀州的同时,韩李孙孟四大家族,便开始将家族的年轻子弟送出国,以保留家族血脉。
李策在李家老太爷寿宴上,给他们四大家族烧得那把火,实在太旺。
展现出的实力,太过恐怖。
虽说先前屡次被李策挑衅和羞辱,但四大家族都一直没有把李策在盛天酒店说的话当成一回事。
要割他们八百颗脑袋,拿来祭奠沈苍生这个老狗?!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说出这样狂妄无知的话来,四大家族哪里真会放在心上?
但李家老太爷寿宴后,四大家族真正害怕了。
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的、要把家族年轻子弟送出国。
这种传承数百年的世家,都是以家族延续为第一要务。
结果在送家族子弟出国时,遇到了阻碍。
商红叶带着荷枪实弹的天策影卫,在机场将他们给拦住,又给押送了回去。
“我家先生说了,别说你们四大家族的子弟,就是你们四大家族家里面的耗子,没有他的允许,也别想离开蜀州。”
……
某天夜里,四大家主,聚集李家府邸,密谋协商。
李宰脸色无比阴寒:“李策这小儿,是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了,咱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拿个章程出来。”
孙韫道:“李兄,你说的我们都懂。问题是这李策小儿,他有军方背景,我们很难对付得了他。除非……除非请那位爷下场。”
听到“那位爷”三个字,其余三人,全都面色凝重。
李宰连忙摇头:“最近……京城形势有变。据说……神武大皇帝身体已经快不行了,现在正是皇城权力斗争对关键的当口,咱千万不能去叨扰那位爷。”
“也是……”
“那该怎么办?”
四大家主全都皱起眉头。
名望、财富、地位、权利,他们都不缺。
却突然发现,平日里依仗的一切,似乎都拿李策没辙。
“依我看,还是得寻觅真正的高手,直接杀死他!”
李宰冷冷道。
眼中充满仇恨。
他的父亲,他的两个儿子,可都死在李策手中。
李策就对着他一个人薅羊毛。
四位家主,以他最惨!
可想而知,他有多恨。
如果可以,他是巴不得吃李策的肉,啃李策的骨头,喝李策的血。
“高手?”
孙韫叹道:“探花爷齐先生够厉害了吧……”
“醉仙楼上,我请齐先生出手,希望他能杀了李策,结果却连李策的扈从都打不过!直接就被杀了……咱还能找到什么高手?!”
李宰眯起了眼说道:“齐武夫虽说名列帝国宗师榜第三,是横行天下的绝颠大宗师。但这所谓的横行天下,也不过只是针对世俗世界。”
“以三位仁兄的见识,还能不知道世俗世界之上,还存在一个属于真正强者的修行界?”
“李策想必也是修行界的一员。能对付他的,只有那些神秘莫测的超凡者。”
孙韫接过话头道:“可是仓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