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秀脸色一红,幸亏隔着黑纱,看不出来,她赶紧下了战马,轻声回道:“多谢指点!”
军士点点头,看了一眼折月秀,提着鱼离开。
“搞什么名堂,还不是买鱼给当官的吃的!”旁边有人嘀咕道。
“这你就说错了!”
买鱼的汉子摇摇头说道:“这鱼买回去,都是给营地里面的伤员吃的!当官的和士卒们吃的一样,大家伙都在一块吃,连那个王大官人也不例外!”
“蒋小哥说的不错!”
旁边一个卖菘菜的老者,也是点头道:“王大官人的部下,军纪十分严明。就像他们这些士卒,出去都是秋毫无犯。若是马匹践踏了田里的庄稼,在集市上巧取豪夺,即便是一文钱,也是死罪!”
他指着官道上刚刚打马过去的一队骑士,撇撇嘴道:“这就是检查军纪的军官,骑在马上领头的那个叫张横,听说是王大官人三拜九叩的生死兄弟,检查军纪情况再也严苛不过,士卒们都很怕他!”
折月秀看过去,果然领头的正是张横,只不过眉宇间杀气腾腾,肃穆彪悍,挺胸直背,原来有的一丝匪气,荡然无存,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张横根本没有注意到人群中、藏在马后面的折月秀。他看了看周围集市上的情况,见一切正常,便缓缓打马而去。
距离大营约里许的这一段官道旁,每隔四五十步,就有一处岗哨,士卒持刀执枪,来回巡逻警戒。
走进军营附近的官道,折月秀立时就感觉到了巨大的不同。
营门口的官道,干净清洁,从营门口直到营地两侧的官道里许开外,到处都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军营的附近,距离官道不远,修起了几座茅房,分别写着“男”和“女”两个大字,每个门口不远,还有一张桌子,男女厕都由男子把守,负责发放如厕的手纸。
茅房里,不时有清理厕所的男女进来用水清理,反正河水就在旁边,方便的很。和厕所门口发放手纸的人一样,清理厕所的人,也由军营中的士卒充任。
折月秀不知道的是,王松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每一次去军营的时候,军营的门口及周围都是黄白之物,让人连脚都探不下去,严重影响人做事情和吃饭的心情。不得已,他才建起了这么多的茅房。
而自从建起来了统一的茅房,在军中的严格要求下,周围的环境焕然一新,不但那些盛夏空气中弥漫的恶臭之气荡然无存,连带着百姓和军士的精神面貌也好了许多。
“两个来月不见,也不知道王松这厮又搞出了什么名堂,这部下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折月秀心里面暗暗嘀咕着,牵马上了官道,压着粮食等物继续前行。
道旁的一处田垄上,大树下,一对儿年轻夫妇并肩而坐,二人手里都是拿着一个炊饼,边吃边聊,二人都是笑个不停。
就在折月秀注视的时候,年轻的丈夫好似已经吃完了自己的炊饼。妻子掰开自己手中的烧饼,递给了爱郎。
丈夫推辞不过,只好拿着炊饼,吃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丈夫轻轻摸着妻子的脸庞,眼神里爱意无限,妻子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折月秀心里难受,赶紧把头偏了回来。
距离大营越来越近,折月秀的心里开始有些期盼,也有些黯然。她想见到王松,又怕见到王松。
她,早已是婚约在身!
若她只是穷乡僻壤的一介草民村姑,身上没有那么重的家族枷锁;若是她没有出生在折家这豪门大户;若是她遇上了王松,而且已经遇上了,她一定会挣脱枷锁,展翅高飞吗?
迎接她的,真的是海阔天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