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山路崎岖,众人继续前行,不敢走官道,以避免和女真游骑碰上。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险峻的山岭。
朦朦胧胧中,张横指着眼前云山雾罩的一座山岭,在王松的耳边轻声道:“大官人,这就是杀熊岭了!”
天色渐亮,王松看去,只见山岭叠翠,奇峰突兀,一阵风吹过,王松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此刻,他只希望天遂人愿,苍天保佑,大宋的运道还在。
杀熊岭,北入口处的一处山洼里,众人小心翼翼地把几个火药桶放了下来,张横带领士卒们在周围警戒,翟亮和董平做帮手,王松开始进行火药包扎。
王松满头是汗,先用丝绸捆成8个炸药包,每一个大小,分量相当,这都是用来炸毁山体,隔绝交通的。
另外20一半大小、丝绸捆成的小炸药包,里面都装了30根左右、两寸长的铁钉。如今,这些个炸药包排成一列,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王松的面前。
引线由棉线揉搓而成,路途之中,浸泡在桐油中一夜而成。王松试了一下引线的燃烧速度,用短刀小心的割好长度,然后给炸药包一个个装上。
等忙完了,王松才长出了一口气。王松郑重的对众人说道:“各位兄弟,一会先炸毁山口,然后是后面的缺口,最后再炸中间的番子。”
他看着众人,沉声道:“炸毁山道以后,再用小药包炸,小药包炸完以后,再用短枪攻击,最后再贴身肉搏。记住,点燃引线以后,数三下,然后扔下去!”
“二郎,这有用吗?”
翟亮,半信半疑地问道:“这若是起不了作用,兄弟们可就只有拿命拼了!”
夜间袭击,只是200个步战的番子,已经是损失惨重,今日之战,则可能是女真铁骑的千军万马。
己方只有1000多人,尽管义军都有决死的勇气,可是翟亮心里,还是希望多一丝胜算。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生死在天,希望能过了这一关吧!”
王松笑道:“只希望天遂人愿,上天再帮大宋一回,不让金人得逞。”
翟亮摇了摇头,颓然道:“二郎,此战关乎千余兄弟的性命,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把握?这一次咱们面对的,可是番子的千军万马。若是稍有差池,兄弟们可都是灭顶之灾啊!”
“翟兄弟,你无需担心,我信大官人!”
旁边的张横上来,大声道:“大官人放心,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弟兄们跟着你,心里亮堂,如何做,你直管下令就是!”
董平看了看翟亮,面露不屑,反过头来看着王松,抱拳道:“大官人,你是条汉子,我也信你!直娘贼的番子,昨晚我已经杀了两个,够本了!今日若是还能多杀几个,已经算是赚了!”
“董平说的不错!”
邓世雄过来,和董平并立在一起,肃拜道:“大官人,我邓黑脸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服你。今日若是碰上番子,小人一定部落人后,杀个痛快!”
王松心中一热,向面前的几人抱拳行礼,朗声道:“好兄弟,要死咱们兄弟也死在一起,只是得先杀几十个番子再说!”
其他三人都是轰然称诺,人人热血激荡,面红耳赤。
翟亮脸上一红,虽然他和王松一起来到了河东,但多少有些私心。
王松一介寒门,和他这个豪右子弟比起来,他始终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势。以前,他一直把王松当傻子看待,可是几次和金人缠斗下来,他不得不承认,王松要比自己强得多。
就连江湖上这些桀骜不驯的粗汉、地方上彪悍勇猛的庄户,也都是以王松马首是瞻。
折月秀对王松青睐有加,他自然能感觉得出来。不过,他是洒脱不羁的豪爽汉子,几天下来,这些感情之事早已抛到一边。不过,让他始终压抑的是,王松似乎一直掌控着义军,自己可有可无,让他心中颇为不快。
翟亮深吸了一口气,也抱拳道:“二郎,如何安排,你说了算,弟兄们都以你马首是瞻!”
“翟兄弟,从今以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
王松感激道,他指着周围山道上的地势,说了下去:“山口处两边各埋两个药包,务必一下子炸塌两边的土壁,把女真大军堵在山外。”
众人都是兴奋不已,这样一来,如果种师中前来,只要阻挡住女真大军,众人就可以救出种师中,逃离此处。
只要不和女真骑兵正面野战,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心里面还是有一些自信。
“大官人,其它的药包咱们办?”
邓世雄看了看那些大大小小的药包,头皮不由得有些发麻。
王松仔细观察了杀熊岭的地势情况,指了指山道上一远一近、两个巨大的峭壁,沉声道:“看见没有,两处峭壁,各埋两个药包,形成三段隔绝,和西军里应外合,杀伤女真大军,救了小种相公,抢夺战马,然后逃去。”
他拿着装有铁钉的炸药包,戏谑地道:“至于这些小的,点燃后扔下去,这是请番子吃包子的,保管让他们浑身都是,血肉横飞!”
众人看到王松脸上的笑容,都是心头一冷,这钉子幸亏是给女真人的。若是炸的是自己,那还不得成为刺猬。
“马上开始埋药包,到时一切照计划进行!”
王松断然做了决定,自己带头示范,把一个个大药包先埋了下去。
山道两侧,王松和翟亮各率600人,每边分配10个钉子药包,埋伏了下来。
山道入口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