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兴奋而去。大堂中众将都是眉开眼笑,似乎城外的女真大军已不在话下。
“父亲,王相公一夜破了太原城,兵精将猛,果然是名不虚传。折虎见到王相公,府州城无忧矣!”
折彦颜大声说道,引起堂中众将的一阵附和。
“王相公忠义名闻天下,必定会来救援,府州有救了!”
“忠义军兵强马壮,太原都能一夜攻克,咱们内外夹击,番子这次要麻烦了!”
折可求摆摆手,等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大声道:“折虎已经向王相公求援,各位兄弟还要守好四壁,以防番子偷袭。派人到麟州通知杨知州,再到晋宁军通知徐统制,让他们固守待援,不可懈怠!”
众将离去,屋中只剩下了折可求和折彦质叔侄。二人分开坐下,都是长出了一口气。
“折虎这家伙不错,可是立了一大功,回来我要好好赏他!”
折可求笑呵呵说道,面色恢复了平静,不怒自威,身上又有了一军主帅的威严和从容。
“叔父所言不错。以王松之能,忠义军之威,再加上其恨番子入侵入骨,断然不会拒绝折虎的求援!”
王松带忠义军一路走来,金兵人头滚滚,尸横遍野,功劳皆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对付异族侵略毫不手软,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忠义无双的名气,王松率部来援,折彦质可谓是信心满满。
“彦质,你倒是对王松信心满满。莫非你二人在京师也有交情?”
自己这个侄子性烈如火,金兵围困东京城,他可是在东京城领兵抗敌,和王松有什么交集,也未可知。
“侄儿只是负责内城一壁,和王松倒是没有什么交情。种家军的种冽和他交情莫逆,两人曾共同杀敌。王松做事决绝,勇猛果敢,大破金人,也不奇怪,侄儿未能随其杀敌,甚是遗憾。”
也许是想起了东京城的几场血战,折彦质言语中唏嘘不已。不过,以他高傲到自大的性格,他也不会主动去王松门前,折节而交。
折可求眼神中露出一丝失望。看来折家和王松,还是搭不上任何关系,王松能否来援救府州,他心中又有了几分狐疑。
“这么说来,王松是否前来援救府州,只能是出于公心了。叔父我心中,还是颇有些不安啊。”
折可求叹了口气。王松又不是自己的亲家、晋宁军安抚使徐徽言,府州有难,他一定会来救援。
终究是外人,不能推心推置腹,仅凭个人节操,始终心里没底。
“叔父不必忧虑,于公于私,王松也会前来救援。”
折彦质哈哈一笑,直接勾起了折可求的好奇心。
“彦质,这又是为何?”
“王相公和月秀,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
折可求大吃一惊。他久在边塞,对于京城的事情知之甚少。下面的子侄知道一些,却因为折月秀有婚约,折可求严厉,一直未曾告诉他真情。
听了侄子的一番话语,折可求坐直身子,沉思了半晌。
“王松与月秀两情相悦,若是没有柔福帝姬,叔父也不会反对,退了范家的婚约就是。”
折可求脸上先是无奈之色,好似十分为难。顿了片刻,他抬起头时,很快又变了颜色,眼神也变的坚定。
“若是王松愿意娶月秀,叔父也不会拒绝,只要王松帮着折家解围,叔父成全了他二人就是。”
折彦质暗暗诧异。叔父这一番翻云覆雨,不怕得罪皇家,这是要下一盘大棋啊!
“叔父,话虽如此,可是四川范家那边?”
“一个破落户而已,还真以为是他范家当年宰执朝政的时候!事关月秀的终身大事,自然要慎重一些。”
折可求雄谈阔论,折彦质目瞪口呆,这位小叔能当上折家家主,果然是名至实归。
“王松若是成了皇亲国戚,军权全无,只能混吃等死,朝中那些文臣,又岂能让他如意,结局如何,一目了然。”
折可求毕竟是身居高位,大宋的风风雨雨,看了个明明白白,说起话来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颜面。
“等王松大军来援,老夫要和他说说,认了他这门姻亲!”
折月秀端着饭菜,从曲廊过来,还未进屋,就听到了折可求的话语,心头不由得一荡。
难道说,自己婚约的难题,就这样轻而易举,毫不费力被解开。
那个魂牵梦绕的男子,真的要率军来援了,折月秀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