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也是羡慕地道:“董员外,这下你家小官人也有好马练习骑射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过上一阵子,说不上小官人就是武科状元,飞黄腾达也不一定。”
董员外脸上乐开了花,拱手道:“就多谢你吉言了!”
翟二心里乐开了花。今日这两匹战马卖出去,一百多贯钱,分给王峰一些,也足够自己去通许镇一趟了。
王峰笑嘻嘻地看着翟二和众人口舌交锋,这些900多年前的百姓们的活生生的现场直播,让他都是感到新鲜和好奇不已。
正在此时,外面人仰马翻,人群外有人大声喊道:“这两匹马谁也不能买!县里怀疑你二人是金朝的细作,跟我们到衙门去一趟,立见分晓!”
人群被分开,几个身穿公服,手上拿着铁链,腰里挂着长刀的公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人高马大,两颗绿豆大的小眼,骨碌碌转个不停,贪婪而又凶残,一张长长的马脸,左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痕随着肌肉上下抖动,看去触目惊心。
旁边的两个公人一胖一瘦,都是年约三旬。不过这三个公人都是身形笔直,似是长年练武之人。只是三人脸色似乎都有些苍白,尤其是刀疤脸汉子,更是脸色煞白,双眼发青,看样子是酒色过度。
董员外摇头道:“几位公爷,这两位是杀番子的壮士,不是什么女真人的细作,莫要弄错了,冤枉了好人!”
旁边的百姓也一起议论纷纷,大声喊道:“莫要冤枉了好人!”
翟二怒火中烧,梗着脖子说道:“我二人乃是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汉,你凭什么说我是番子的细作,可否敢跟我到东京城去,在老种相公面前当面对质?”
马脸公人端详着眼前的两匹高头战马,一双小眼睛里全是贪婪之色,他冷冷地对旁边的董员外说道:“董员外,我认识你。在这颍阳县中,我黄天彪说是,就没有人敢说不是。如何,你董员外也想得罪我黄某人,到班房里去尝尝滋味?”
董员外叹口气,低着头走开,显然知道这个叫黄天彪的公人并不好惹。
这交易市场可是个肥缺,此人能到这里来当公人,可见后台很硬。再加上交易市场里面龙蛇混杂,各色人物都有,这马脸公人若是手底下没有两下子,下面没几个爪牙,恐怕也不会被派到这后世法租界一样混乱不堪、却又税收重地的地方来维持治安。
“还不快些散开!”
马脸汉子喝退围观的众人,转过头来,看着翟二,冷哼道:“你这厮,留下马匹,赶紧滚蛋,要不然本大爷让你知道知道夹板和牢房的味道!”
翟二看了看王峰,见他面色平静,不动声色,便从马旁退了回来,站在王峰一边,脸色十分难看。
王峰早已经是怒不可遏。刚刚回到这个时代,面对的就是这种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强抢民物,以权谋私,欺压良善的无耻败类,直让他暴走的冲动。
几千年来,民不与官斗的思想已经深入骨髓。就连翟二这样敢和女真人拼命的血性汉子,竟然也在官府的淫威之下,选择了忍耐和屈从。
腰间的短刀还在,利刃在身,恶从胆边生。王峰刚迈出一步,想要发声谴责这些败类,一个清脆的女声却在人群外响了起来,王峰不由站住了脚步,抬头望去。
一个全身红衣劲装,唇红齿白的年轻女子分开人群,施施然走了出来,身后一个同样女扮男装的小厮跟着。红衣女子一边轻摇折扇,一边开口道:
“不知道是谁家的疯狗,链子没有拴好,就敢出来狂吠?你等这般狗仗人势,难道不知我大宋律法森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