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清新,暖阳高照,普照万物,王峰和翟二缓缓打马,在乡间的小路上前行,昏昏欲睡。
“二郎,昨日给我们银子的黑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夜,翟二依然还记着昨日的事情。
“翟二哥,以我看来,这黑衣女子和老种相公不是一家人。”
王峰心中有些遗憾,黑衣女子风华正茂,他却未能一睹仙颜,实在是有些不甘。
“黑衣女子有自己的卫士,又单独给了我们银两,想必是陕西哪家名门之后,你我却不知晓。”
王峰的解释颇为合理,翟二点点头,随即却眉头一皱,说出另外一段话来。
“二郎,你说那番子所说是真是假,通许镇的乡亲是不是被他们给祸害了?”
王峰暗自思量,看来这翟二,还真是惦记上了那位小凤姑娘。他略一思索,微微摇摇头。
“番子人面兽心,恫吓欺诈。从昨日偷袭的情形来看,番子只有四五十人,如何能够血洗通许镇?你不要忘了,通许镇可是有好几百汉子,弓箭手都有几十人。番子地形不熟,讨不了便宜。你大可放心就是。”
翟二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些。王峰看他依然眉头紧锁,便耐心劝道。
“等咱们忙完了手头上的事,番子也该退军,到时你亲自去通许镇一趟,一查便知。”
翟二抬起头,吐了口气,沉声道:“也只有到时再说了。”
王峰举目望去,只见原野上累累的坟冢,到处都是,其中一些正在修建,白幡插满坟头,田间地头,随处可见身着孝服的百姓,显然都是新坟。
“翟二哥,田垄上如何会有如此多的新坟,难道说,这都是番子做的孽?”
听到阵阵的哭声传来,王峰不由得心中恻然,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说起来,自然都是番子做的孽!”
翟二看着各处的坟冢,也是脸色不豫。
“自从番子南下侵宋,各地方盗匪四起,尤其是两河之地,黄河周边,处处都有盗匪占山为王,烧杀抢掠,祸害乡里。各乡里聚众自保,死伤无数,也就是如今这样了。”
王峰暗自叹息,心想,再过大半年,金人又要举兵南下,到时候就是倾国之危,只怕局势会更加凄惨。
“翟二哥,过些日子,我想带我娘去南方。你想不想一起去,你觉得如何?”
王峰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来。知道历史结局的他,自然是想远离战火,省得波及自身,同时还要兼顾好友。
毕竟这是他到这个时空以来,第一个倾心相交的朋友,两人也经历过生死。
即便他要做出一些事情,也需要衡量自身的实力,运筹帷幄,厚积薄发。
“南方?”
翟二一惊,他看了看王峰,觉得他不是信口胡言,思量了一下,这才摇摇头说道。
“二郎,我不会离开。我的亲戚好友,左右相邻,都在河南府,我又如何能舍他们而去。番子若是举兵南下,哥哥我就从军,和他们好好干一场。”
他看着王峰,显然颇为失望:“二郎,你一身好武艺,若不能保护乡邻,抗杀北虏,实在是太可惜了些。”
王峰暗暗苦笑。若是国事可为,他自然是义之所在。士者蹈义而死,也是义不容辞。只是北宋覆灭,乃是历史定局,他区区一介乡里汉子,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翟二果然还是古道热肠,一腔热血,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能有这样的兄弟,也算是幸运了。
“翟二哥,我也是嘴上说说,到时还要看我娘亲的意思。”
王峰莫名地脸上一红,赶紧向翟二解释道。
说实话,自从重生以来,他就决定做个好人,一个实实在在,做事对得起自己内心的好人。
“婶子定不会离开!”
翟二脸色马上好转了起来,人也变得热情万分。
“二郎,你爹王铁枪,大名鼎鼎,西军有名的猛将。你家小乙哥,又在小种相公军中效力。你王氏一门,都是英雄豪杰,又岂会国难当头,临阵脱逃!”
王峰汗颜苦笑道:“翟二哥,你太抬举我一家老小了!”
什么一门英豪,只不过是籍籍无名的普通军士而已,否则也不会史上无名。翟二为了让他留下,倒是苦口婆心。
翟二也是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二郎,有一点,哥哥我没有骗你。你爹王铁枪,手上功夫可是不弱,一杆铁枪,河南府都没有对手,就连翟进翟将军,也是佩服的很。只不过王叔父战死沙场,咱们是看不到他的本领了。”
二人一路打马,王峰跟着翟二,向南走了大约十多里地,就到了张巧巧家的南庄村。
王峰找庄人问了张家宅子所在,庄人摇头不已,傻女婿又来了,而且还是记不住岳丈家的院子。
张家在村西头,朱门大户,高耸的青砖墙,竟然还有好些手持刀枪的庄客在高墙上来回巡逻,看起来张家确实是财大气粗,不仅是乡里的上户大户,而且势力还不小。
王峰走上台阶,上前敲门,少顷大门“格吱”一声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张家下人诧异地看着王峰,显然没有想到他会亲自上门。
王峰抱拳说了一声“多谢”,便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下人慌忙赶上。
翟二则是留在府外,照看马匹,并没有跟随进去。
张府的大院里,几个婢女和下人正在擦洗家具和瓷器等物,看到进来的傻女婿王峰,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