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石亨只是咧嘴一笑,看上去彷佛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这些炮弹有些已经潮湿了,所以与其让它们荒废掉,不如直接射出去,也好好的震慑一番瓦剌的贼寇们。”
如今正值冬季,而且现在他们还身处东北苦寒之地,潮湿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郭登从军多年岂会不知道所有炮弹都会有专门的人负责保养。
存放在干草之处,每天都会有人按时去检查,怎么可能会出现潮湿的现象,若真的出现了那便是士兵的失责,石亨会不去处罚士兵而到这里来射击震慑瓦剌人。
而且寇深那边的弹药都没有出现潮湿的情况,为何却唯独石亨这里出现了,对于原因郭登已经懒得去追问了,反正他石亨肯定能找出上百种借口来搪塞他。
但是无论他是真的潮湿了还是假的潮湿了,如今石亨也算是公然违抗军令了,这件事情郭登却是不能当做没看见。
“忠武侯,我记得我们之前讨论后定下的方案是以逸待劳,继续保持围城的吧,你如今这般可是在违抗军令?”郭登看着石亨责问道。
谁却知郭登话刚刚说完,石亨便大笑了起来,朝着郭登直摆着自己的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而郭登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想看看这石亨到底想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良久石亨才擦去了眼角处笑出来的眼泪,看着郭登道,“定襄伯这就有些大惊小怪了吧,我只是出来验证一下这些炮弹是否还能使用而已,我一没出兵进攻,二又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只是验证一下军械而已,何谈违抗军令?”
看着石亨那张脸,郭登想起了一个人,他和那人一样的猖狂,只是那人比他强上百倍,而他石亨只不过是矮子队里选将军选出来的一个家伙罢了。
无论是放在洪武年间还是永乐年间都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今竟然能这么猖狂。
郭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浑身的怒气走了,像这种居功自傲的家伙只会有一个下场,而且他还是一个已经上了死亡名单的家伙。
郭登也犯不上和他逞一时口舌之快,便让他在这里得意吧,只要不损害现今的战争局势,随便他怎么造吧。
而就在此时对岸的界凡城城楼之上,也先正在向这边眺望着,看着那炮轰雪地的军队,也先通过探子也得知了那是大明忠武侯石亨的军队。
“太师,那石亨根本不足为惧,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如今也不过是在哗众取宠罢了。”巴特尔指着远处的石亨大声嘲笑道。
对此也先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别忘了当初北京城外我们可是被他们一路赶回去的,而且你此前之所以胜他,也并非是因为他不敌你。”
也先这话让巴特尔有些不解了,“太师,你也太高看他了吧,他可是放着四万人的明军被我直接吞掉而不救的家伙,有什么好惧怕的。”
巴特尔并不觉得石亨有哪里不得了的地方,要说他们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郭登了,至于寇深和其他奴儿干部族的首领,他们根本没在意过他们。
他们与郭登的接触十分之久,所以对他的战法有些忌惮,这也是他们在雪停了之后,一直等着没有主动进攻的原因之一。
也先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你不了解明人,他们最擅长的可不是在战场之中交战,而是在朝堂之上,那里可是比战场之上还要凶险百倍的战斗,稍有不慎的话便会万劫不复。”
“而他石亨也不是不救他们,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救他们,你当时首战已经输了,但是他没有选择继续追击,他所领的可是大明的精锐军队,无论哪方面来说都要强过你,我本以为你只能拖住他几日而已的。”
“谁曾想竟然可以拖这么久,但你以为是你拖住了他,其实又何尝不是他拖住了你,在那里利用你,或者利用我呢?”
这也先的话让巴特尔又有些迷糊了,明明是自己拖住了他得四万军队,怎么就成了他石亨拖住了自己并且还利用了自己,这让他很不解。
“他在借我们的手除掉那些人,虽然原因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们出兵前定然早已定下了战术,那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了,各个部队都已经就绪了,但是他石亨却放弃了,致使建州女真和那四万明军全军覆没,若是那时石亨强行进军的话,只怕那时我们可能已经夹着尾巴再次逃回漠北了。”也先解释道。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石亨出兵,他们呈四方合围之势,毕竟当时北方已经有大军南下了,而他们又被挡在了建州城外。
只要包围他们的三方配合建州城一起形成四方合围之势,那么以当时的地形和局势来看,也先只能选择撤退了,而且能不能逃出去还要另说。
毕竟建州城虽然是易守难攻之处,但是建州城外可不是,那里地势平坦四周空旷,可不是一个好防守的地势。
“如今我们的兵粮还有多少?还能够支撑多久”也先转头向身后另一人问道。
见也先在询问自己,额日德木图想了一下后朝也先回答道,“大概还够我们支撑一个月左右吧,每日口粮减一减的话,两个多月时足够了。”
“一个月吗……”
也先自语了一声,抬头向远处明军的大营眺望而去,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北部,那里是奴儿干各部负责包围的地方。
也是现在明军的包围最为薄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