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种彦谋上场,齐云社的人就觉得压力大减。
高俅当年网罗的帮闲,个人实力真的超强。
球场上,高衙内算是个添头,守门员不好出战,剩下九个人居然将齐云社的十一个人压得势均力敌。
现在又下去了一个,换上种彦谋,齐云社的社长赵经纬就觉得反击的时候已到。
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个人颠着球上前。
这次他们没有那么顺利。
只见高衙内队里立刻有人上前挡住齐云社的球员去路,只等皮球一颠起来,就抬脚轻飘飘地一勾。
齐云社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上的皮球已经不见踪影。
赵经纬立刻看向旁边的梁安,梁安摇摇头,示意没有问题,比赛继续。
赵经纬脸色阴沉了下来,立刻部署人手上前逼抢。
只见种彦谋大喊几声,刚刚抢到球的人立刻一个回传,将皮球踢回。
种彦谋挺胸一跳,用胸口将球停了下来,抬脚踏住,对高衙内使了个眼色。
高衙内立刻会意,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这是开场以来,场上所有球员第一次跑动。
高衙内队里的球员立刻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分散到球场的每个角落。
场边的鲁智深双眼一亮,杨再杰更是美目之中异彩连连。
他们都没想到,种彦谋一上场,就给这场比赛带来如此大的改变。
种彦谋吸口气,猛然发动起来,一脚将球往前一带,如同鹰击长空一般,凶猛地向前冲去。
齐云社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他们一直以来概念里的蹴鞠,就是双方彬彬有礼地传来传去,然后看谁能将球不落地地传进fēng_liú眼里,便是胜利。
一方颠球的时候,另外一方可不能上来干扰。
所以之前官办蹴鞠比赛的规则,就让他们颇为抵触。
正是因为这个规则之中引入了他们不熟悉的东西。
面对种彦谋凶狠的攻势,赵经纬也急了眼,连连叫人上前阻拦。
可是他们看见种彦谋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首先气势就弱了三分,束手束脚,生怕种彦谋把自己直接撞倒。
这哪里阻拦得住?
最多有一两个下了狠心的上前来拦,种彦谋只是将球一传,直接将对方绕过,那边高衙内轻松一脚回传,球又回到种彦谋脚下。
茂德帝姬看种彦谋一路过关斩将,看得双眼发亮,在场边不住地蹦跳:“种家哥哥!上呀!种家哥哥好厉害!”
杨再杰看着种彦谋在场上势如破竹,回想起自己在家里的校场上,一杆长枪将整个家里挑了个遍的爽快。
听见父亲摇头叹息,说真希望自己是男儿的那一刻,杨再杰竟是难以分辨自己是悲是喜。
鲁智深双拳握得紧紧的。
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当先锋的时候,正是雪漫高岗,西夏人悍不畏死,他又何曾怕过死?
那一仗,他驰骋疆场,带着弟兄们冲着对面的枪林箭雨突进,什么都挡不住他的脚步。就像现在正在球场上所向披靡的种彦谋一般。
呵,不过是蹴鞠之戏,居然能激起自己遥远的回忆。
鲁智深摇摇头,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双颊,叹了口气。
也许是怀念疆场了吧……
虽然已经并不想给赵宋王朝卖命,但是午夜梦回之时,铁马金戈,总是挥之不去。
直娘贼!
鲁智深愤愤地想,今晚回去多打两路拳吧!
不提场外诸人各有心思,场上高衙内激动极了。
他从未这么舒畅过。
虽然这次进攻里,他并不是主角,但是他一直跟在种彦谋左右,时而传球,时而做假动作,陪着种彦谋晃过一个又一个对手。
他感觉自己像风一样,无所不能。
没过多久,他们就突破了所有障碍,对方的球门在自己面前洞开,就像是不着片缕的姑娘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高衙内大喊:“兄弟!射啊!”
他却看到种彦谋抬脚一个小动作,将球传了过来。
高衙内根本没来得及细想。
埋在他血脉中的某种力量突然躁动起来。
他没等皮球落地,便一脚抽了出去。
“嚓!”
皮球化作一道黑影,干净利落地进了球网之中。
高衙内难以置信看着球门里落下的皮球,没反应得过来。
种彦谋大声欢呼起来,冲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哥哥!好球!”
直到这时,高衙内才反应过来。
进球了!
自己进球了!
进球稀奇吗?
一点都不稀奇,这场比赛双方都各进了六个球,现在多进一个球,又有什么好兴奋的呢?
但是高衙内就是觉得,刚才那一连串的配合和最终的射门,比之前的六个进球加到一起,都让他更加兴奋。
他止不住大笑起来。
他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在烧。
他觉得自己脑门上的血管突突地跳。
他终于明白种彦谋为什么要把蹴鞠规则改成这样。
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反观齐云社那边,赵经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失了一个球,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赵经纬却觉得难受极了,心口仿佛被一团棉花牢牢地堵着,吐气都不顺畅。
关键并不是失掉一个球的问题,关键是……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天哪,刚才种家和高家的纨绔跑得多快?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