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与其拐弯抹角、费尽周折,还不如直截了当的。
李三坚直截了当的亮明了身份,顿使惠安县诸人是俯首贴耳。
泉州为偏远之地,距离京师有数千里之遥,所谓山高皇帝远,朝廷对泉州是鞭长莫及,那么泉州知州就几乎是土皇帝一般,因此惠安县诸人也不得不俯首贴耳。
“孟县令在惠安县县城之中。”新任泉州知州李三坚询问,洪大官人只有据实而答。
洪大官人被称为大官人,其实他也就是惠安县县衙一名胥吏,一名乡司,姓洪名八。
所谓乡司,为宋之职役之一,又称作乡胥、乡书手、乡吏等等。宋初之时,乡司并未取得县乡征税总管的地位,其职责主要是辅佐里正、户长催督赋税。
其后乡司的地位逐渐上升,由乡役成为了县役,并承揽了宋县乡税收,最终成为了大权独揽的县乡之征税总管。
乡司职位不高,手中的权利却不小,掌定税、制税、推排二税版籍、推割税租、催督赋税等事,在县乡之中,可谓是权势熏天。
钟里正也是负责催督赋税之事,可他平日里也得看洪八的脸色。
“这么说,擅收秋税乃是尔等肆意妄为?”李三坚随后沉下脸问向洪八道。
“小的不敢!”洪八闻言惶恐的答道:“提前催缴秋税确实是奉孟县令之令。”
“为何要提前催缴秋税?”李三坚又问道。
“孟县令说了,此为‘预借’,是为了。。。为了。。。孟县令早已得知李府尊将要路过惠安县,是为了给李府尊奉上‘官敬’。。。”洪八支支吾吾的答道。
“官敬?于本官?”李三坚闻言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哭笑不得。
问了半天,最后的反倒是怪在自己头上了?
无非是寻找各种借口,盘剥百姓而已,李三坚随后转念想到。
惠安县县令孟广喜真若如此,那么自己也许就要免去其县令之职了,李三坚心中暗道,如此害民的官员是不能继续让其留任的。
要知道此时将要赴任泉州的李三坚,可是手持“尚方宝剑”的,李三坚已请得圣旨,可以任免泉州州一下的各级官吏,事后只需上奏朝廷即可。
“真是岂有此理。”李三坚随后接着问道:“加耗一事也是孟广喜之命?”
“这。。。”洪八闻言顿时面呈难色,同时看了一眼身旁的脸色苍白的钟里正。
“什么这、那的?”李三坚沉下脸怒道:“事情到了此时,你还想隐瞒吗?真以为本官办不了你吗?”
“府尊相公啊!”洪八闻言又吓得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指着钟里正说道:“加耗一事是此人觊觎蓝氏之女的美色,欲通过加耗逼他们就范,从而能够霸占蓝氏之女,与。。。与。。。小的并无干系啊!”
此时的洪八真的害怕了,他面前的这位爷可是大宋新科状元郎,新任泉州知州,掌泉州大小事务,其实这也好罢了。
最为关键的是李三坚乃是何人?他可是于宣德门之外,当众杖毙一名当朝国公、皇室宗亲。。。而此时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宋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许虏地之人都已知道了。
最最关键的是,此事过后,李三坚居然安然无恙,几乎就是毫发无损,最后也就不痛不痒的被“贬”至泉州。。。到底是贬还是升?这还两说。。。
明眼之人早已看出了此事的关键,乃是宋帝赵佶对李三坚的宠信,否则李三坚断不会如此轻松。
而惠安县上下人等,绑在一起都也不如一名当朝国公、皇室宗亲,那么李三坚若是跟他们过不去,他们一个个决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也许罢官免职都算是轻的。
惠安县如此,更不要说一名小小的乡司了,因此洪八是面如土色,趴在地上是拼命磕头。
惠安县县衙诸人闻言,一齐将目光投向了钟里正,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此事就是因为钟里正觊觎蓝阿潭之女,瑶瑶的美色,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差点将新任泉州知州拿入县狱,若真如此,那就大事休矣。。。
“洪老八。。。你嘴里吧啦吧啦的,胡说些什么?”钟里正转头对李三坚磕头道:“大老爷啊,此事洪老八事前与小的商议,多得的钱财,他七成,小的三成,他这个时候倒想撇干净了?哼,没门!”
“哦?是吗?”李三坚闻言冷笑道:“他七成,你三成?原来十成十都进了尔等的腰包了?公府却一文钱都得不到?”7问
“钟成!”李三坚随后对钟里正喝道:“尔等擅改官府之令,盘剥百姓,当立即拿下治罪,但本官初来乍到,对一些事情还不甚了解,因此暂且寄下,待查明之后,一并治罪,着即免去钟成里正之职,暂由梅雨村村民蓝阿潭担任梅雨村里正之职。”
李三坚此言倒是实情。
李三坚刚刚进入泉州境内,刚刚至惠安县,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虽李三坚已经问了不少,但仍是得小心行事,不可听一面之词,因而李三坚仅仅是免去了钟成的里正之职,对其余人等暂不追究,同时这已经算是开恩了。
至于一乡一村里正的任免本由当地县衙决定,但李三坚正好遇到了,就越俎代庖了一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李三坚身为泉州知州,任免一名小小的里正,他人也不会有闲话的,又有何人敢有闲话?
同时李三坚此举也算是报答了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