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沒有说话,隔着两步的距离,宋芷青一眼就看见沈仕薰右脸眼角上多了一道两厘米左右长的忧,即便很淡,却也在他白净的脸上显得格外张扬。
沈仕薰低头看了一眼报告单,嘴角扯起一抹笑,“恭喜啊,要做妈妈了。”
男人将报告单递还给宋芷青,她却迟迟沒有伸手去接,沈仕薰就是一只笑面虎,跟殷黎森的那笔账,她不信他就会这么算了。
“你怕我?”呵呵,沈仕薰将报告单放在旁边的窗台上,食指指了指自己右眼角的疤痕,“你不用怕我,我的记性是很好的。”
“仕薰,”沈妈妈从远处走过來,她瞪着宋芷青,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殷太太,我儿子以后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仕薰就要订婚了,到时候还请你和殷少赏脸光临。”
一年半前,宋芷青住在沈仕薰自己的别墅里,偶尔也碰到过沈妈妈,沈妈妈对她一直都还不错,当时她以为宋芷青就是她的准儿媳了,论家事,样貌都是门当户对的。
“仕薰,我们走。”沈妈妈拉着沈仕薰走出了大厅。
宋芷青将自己的化验报告拿了回來,挂了另一个号,很庆幸是个女医生。
“你怀孕了,有一个月了。”
“哦,”看了化验单她自己也知道是怀孕了,“我有时候肚子会疼,是为什么啊?”
“胎儿不稳定,往后这两个月要和你先生分房睡,否则孩子很危险,我先给你开点保胎针。”
“不用打针吧?”宋芷青只听说过怀孕的女人不能吃药不能打针。
“你不想要?”
“我……”她连怀孕这个事情都还沒來得及消化,哪还知道想不想要。
医生看宋芷青这个表情,无奈地点点头,从右手边拿出一份表格,“你要是不想要我就帮你安排做人流,现在都是无痛的,既简单又方便,做完就可以走,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宋芷青竟然神使鬼差地将人流手术登记表拿在手里看了一遍。
“这礼拜是排不上了,先把表格填了,要做只能等到下周五。”
“不,不用了,”宋芷青将表格还给了医生,“我,你还是给我开点什么保胎的药吧,打针不太好吧。”
“那也行,就先吃点药,你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
金宸名苑里,洛彦笙躺在姜樱子曾经的床上,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沒有改变,床头的白墙上依然挂着姜樱子的照片,周边的摆设也都跟她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笑得再灿烂终究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了墓地里。
殷黎森推门进來,见原本整洁的大床被洛彦笙躺得凌乱,“起來,要睡觉回客房。”
“你怎么回來了?”
殷黎森开着车在街上瞎转悠了两小时,他心里很烦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來,他不能把这个房间的钥匙交给洛彦笙,万一被宋芷青看见了,他麻烦大了。
“把钥匙给我,晚上约了欧文,一起吃个饭。”
“那个从天而降的孩子,应该大了吧?”洛彦笙还记得欧文抱回來的那个小男孩,当时还只有屁点大。
“四岁了,他叫杰布,”殷黎森将洛彦笙拉出了房间,一扭头就见宋芷青走上了楼梯口,他立马将房门关紧。
“你说他叫什么來着?”
“……”
宋芷青站在楼梯口朝着房间走去,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殷黎森从这间房间里走出來,还是跟洛彦笙一起走出來。
怪只怪出门时只拎了个手包,医院买來的药都沒地方塞,只能提在手里,殷黎森一眼就盯住了她手里提的塑料袋,沒想到真去医院了。
“医生怎么说?”殷黎森将拿药看一看,宋芷青下意识地躲开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怀孕的事,“什么毛病?怎么开这么多药?”
“沒什么,就一般调理的药,”宋芷青一直避开殷黎森的手,退到了房门边上,“洛秀,我最近身体不好不能招呼你,让黎森陪你吧。”
“我不打紧,这里我熟得很,你身体不好当然让lison多陪着你,我们以,,”
“不用了,”洛彦笙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我多休息就可以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她当真不知道他们在那个房间里忙什么,但是现在她只想先护住手里的药。
“晚上我在水立方订了位子,欧文和杰布也会來,你不要睡太沉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叫你的。”
“哦,好,知道了。”宋芷青立马躲进了房间,她怕殷黎森跟进來,看都不看就将药塞进了衣柜里。
她端坐在床沿,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殷黎森不知道宋芷青在搞什么名堂,晚上一起吃饭也只是他随口一说,他原本以为她肯定不会去。
“她看起來挺奇怪的,你不觉得吗?”
殷黎森摇摇头,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所以不在意了,“她一直都这样,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成天想的是什么东西,每天就知道甩脸子给我看,我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沒有,呵呵,”洛彦笙正以一种极其诡异地眼神看着他,呵,“你现在觉得我很失败吧?给你这个机会,笑吧。”
“呵,”洛彦笙从鼻尖哼出一声冷笑,走下了楼梯,“曾经有个女人那么地爱你,你不领情,现在却娶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回來受罪,你用得着以这种方式來惩罚你自己吗?你要是后悔当初沒有好好对待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