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远这句话,喊得比较大声,几乎算是“声嘶力竭”了,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堪称“人形喇叭”!
路边围观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他们都被鄱阳王的威势所慑,不敢发一言,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出奇的安静。
如此一来,就更加凸显了这声大喊――
它是如此的“刺耳”!
路边围观的人自然听了个真切,他们纷纷转头望向后方,看向这声喊叫的来源处。
到底是哪个傻蛋在犯浑哟,鄱阳王亲自率兵出征,这人都敢来捣乱?
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路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可是因为人太多,视线受阻,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与路人们不同的是,陈副将并没有从众回头,跟着去看热闹。
而是紧盯着鄱阳王那只手,那只高举起来的手!
一个“斩”的手势,还差最后一步就完成了。
只要鄱阳王的手斜向下用力挥下去。
陈副将作为鄱阳王的副将,在出征之后,他就是王爷命令的执行者。
王府管家虽然也跟在王爷后面,为王爷送行,但管家终究不是兵将。
像这种“斩杀”的命令,自然由他来执行。
所以,等王爷那只手挥下去之后,陈副将将第一时间派人,捉住那个捣乱之人,并当场斩之!
陈副将屏住呼吸,两眼盯着王爷高举起来的手……
可是等了许久,等到陈副将的呼吸都快屏不住了,王爷高举起来的手,还没有挥下去……
呼――吸――呼――吸――
陈副将快速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胸膛铁甲起伏,两眼仍旧紧盯王爷的手。
他凝眉想道:“怪哉,杀伐果断的王爷今天是怎么了?”
接着陈副将又挑了挑眉,微微侧头瞥向后方,心中不满道:“捣乱之人是谁?竟让王爷停顿,更让本将苦等这个命令……该死!你不知道这很难受吗!”
陈副将身侧的王府管家却张大了嘴巴,瞪圆了两眼,盯着王爷的背影,以及那只举起来的手。
祝修远……
通过刚才那句“刺耳”的喊叫,王府管家已经知道了,原来在后方捣乱之人竟然是祝修远!
祝修远啊,管家曾荒谬的以为,王爷将祝修远当成了子侄辈来对待。
但不管怎么说,王爷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出发前,在书房中,王爷亲自对他交代的一幕幕,管家都还记在心头上呢!
可是王爷的军纪……
管家一念至此,两个眉头不由狠狠皱了起来。
一边是王爷看中的年轻人,一边是王爷同样看中的军法军纪。这是两个难以调和的矛盾啊!
担忧祝修远的安危之余,他心中还特别疑惑一件事,那就是王爷到底会如何选择呢?
如果王爷选择维护军法军纪,从而处死祝修远的话,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但是如果,王爷最终放了祝修远一马呢,那可就坐实他心中那个荒谬的想法了!
那么,王爷到底会如何抉择呢?
管家也不由看向王爷高举起来的那只手。
实际上,除了陈副将、管家以外,无论是队伍中兵将,还是围观的路人,他们的视线也逐渐集中到了鄱阳王高举起来的那只手上。
路人们并没有陈副将和管家那么多心思,只是单纯觉得奇怪,王爷怎么还不挥下去呢?
挥啊!
挥下去啊!
你倒是挥下去啊!
你不是杀伐果决的鄱阳王么,那你赶紧挥下去啊!
……
有些人在心中默默呐喊加油!
他们其实与祝修远没有仇,只是单纯想看热闹而已。
良久之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鄱阳王那只高举起来的手,竟然“收”回去了!
是“收”回去,而不是“挥”下去。
“收”和“挥”两者之间,有明显的区别。
众人全都懵逼了!
陈副将当即傻在那,心中纠结道:“王爷这……到底是何意?这是斩呢,还是不斩呢?”
他嘴角抽搐,嗫嚅着,想开口发问,可是在这种诡异的场合之下,他又不敢。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杵在那,一脸便秘之色。
王府管家张大的嘴慢慢闭合,还吞咽了一口口水,不过两眼依旧鼓着,紧盯王爷的背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爷似乎要保祝修远。
但是也不一定,事情没走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至于其余的兵将和路人等,皆挠头不明所以,不知王爷此举何意。
难道说……王爷的手受了伤,做不出斜向下用力挥下去的动作?
亦或者是,王爷临时改变了主意?
……
不管怎么说,王爷此举,更加激发了路人们看热闹的兴趣。
因为这算是一个“波折”,有“波折”有“起伏”的话,这个热闹才好看。
“祝修远?就是弄出新茶的那个人?”
众人胡思乱想之际,鄱阳王终于发话了。
不过鄱阳王是背对着他们说这句话的,他们看不见王爷的表情。
只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种疑惑和感兴趣的意思。
陈副将已经呆了,他是彻底不知道王爷问出这句话的意思。
相反,王府管家因常年呆在王爷身边,同时,有关祝修远的事迹,都是通过他的口转述给王爷的。
所以管家隐隐猜到了王爷的用意――
这个人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