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朱厚给群臣安排下任务之后,整个大明朝廷如同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开始紧锣密鼓地高效行动了起来。
至于为何是高效?
因为无人胆敢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以轻心,含糊其事!
除了有都察院与六科的严密监察外,还有一个领着禁卫突然装入府中抓人的铁面人在暗中窥伺!
传闻这铁面人乃是武周之来俊臣转世,其手中时刻竟捧着一本《罗织经》!
而且其手段之狠辣无情,简直就是来俊臣这个奸佞的翻版,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凡是被其抓捕的官吏最终都会交出一份认罪书,随后支离破碎的尸体地被家眷亲属领回!
不少御史觉得此铁面人简直就是当朝酷吏,有伤天合,于是多次上奏圣天子,请求将其罢免,并且下狱查办。
圣天子当面满口答应,铁面人也随之消停了几日,但随后就是更加疯狂地抓捕官吏!
因此相比于得罪这个背后有天子撑腰的酷吏,还不如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地完成本职工作。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位圣天子会罢免这个酷吏才怪!
这个铁面人就是圣天子特意悬于群臣头上的一柄利剑,只要敢有丝毫违法坐脏之举,这柄利剑便会一剑封喉,绝无生还的可能!
群臣心中惶恐,朱厚现在也极为头疼。
两位太后选秀已毕,勒令朱厚亲自前往一观。
朱厚先后多次以朝政繁忙推脱,但今日却是再也推脱不了了,因为蒋太后正满脸怒容地盯着他。
“皇帝,你不说朝政繁忙吗?”
“为何躲在御书房吃零食?”
蒋太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足以令她骄傲一辈子的儿子,竟把心思花费在这些吃食上面。
这些市井都未曾可见的碎嘴吃食,可是让囡囡馋嘴得不行,以至于正常膳食都不用了。
“母后,朕刚刚处理完了这么多奏折,这不歇息一会儿吗?”
“少来,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哀家与张太后替你忙活了大半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个逆子!”
“何况张太后抱恙在身,却一直关注此事,亲自挑选出了‘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五十人为你妃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什么?多少?五十个?”
朱厚瞠目结舌地看着蒋太后,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皇帝都这么优秀的吗?
娶亲一口气娶五十个?
他朱厚是皇帝还是种马啊?
“怎么了?皇儿可是嫌少?”
蒋太后疑惑不解地出言询问道。
朱厚闻言如遭雷击,只得讪讪笑了笑,老老实实地跟着蒋太后来到了仁寿宫。
张太后的精气神的确大不如先前了,那个即位称帝之初扇了朱厚一巴掌的华贵妇人,如今竟已满头白发,神态疲惫至极。
朱厚见状不由心软,尤其是这位张太后还在前期给予了他足够的帮助,即便那只是一场利益交换。
朱厚阻止了董厂的通传,上前温和地出言询问道:“皇伯母,近日身子骨可好些了?”
“皇帝来了啊,董厂,怎地不通秉一声?”
“皇伯母,都是一家人,无需这些虚礼,朕今日得空,立马就来看你了!”
张太后睥睨了朱厚一眼,没好气地笑骂道:“得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少在这儿糊弄哀家了!”
“若不是妹妹拿刀架着你,你会来?”
朱厚尴尬地笑了两声,不敢作声。
“皇后乃是国之根基,关系到天家血脉能否延续,不可有丝毫马虎大意!”
“哀家两人已经为你选出了五十位容貌出众、聪颖过人的秀女,但终究是你的妃嫔,还是应该由你做主!”
张太后一番拳拳爱护之意令朱厚有些惭愧,他沉吟了片刻,突然上前俯身耳语了几句,张太后激动地起身,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此事当真?”
朱厚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并没有骗她的理由。
张太后竟留下了两行热泪,起身想要给朱厚行礼,被朱厚强行按在了凤銮之上。
“所以现在呢,皇伯母你安心养好身子便行,不用再瞎操心了!”
朱厚腆着个脸笑嘻嘻地出言道,顿时令张太后破涕为笑。
蒋太后见二人亲昵的模样颇有些吃味,没好气地笑骂道:“什么叫‘瞎操心’,合着哀家两人辛苦这么久白忙活了呗?”
朱厚闻言瞬间变成了苦瓜脸,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让朕来看媳妇媳妇的嘛,开始吧那就!”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蒋太后娇嗔了一声,心中却是留了一个心,稍后得去打听打听是哪个狗奴才教的皇帝这些污言秽语,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张太后对董厂使了个颜色,董厂一拍双手,从外殿依次走进了五十名秀女。
为首之人,正是两位太后颇为心仪的陈氏!
这位出身大名府的秀才之女,不但姿色美丽,而且知书达理,仪态非凡,一看就是富贵的命,只有这样的人儿才能配得上熜儿这位九五之尊!
张太后突然暧昧地对蒋太后使了一个眼色,蒋太后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这个叫嚣着不成婚的儿子正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看!
而那人正是陈氏!
两位太后对视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朱厚很慌,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惊慌,一种突然有了希望却又害怕是假象的惶恐。
自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