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早晨来的比较快,转眼天已亮,温和的阳光照在了远方大地上。
为了躲开唐军,阿拉伯士兵决定从咚咔咔族内撤走,他们顺着峡谷一直往里面,大队人马急匆匆的样子甚是狼狈。
走的时候,为了将军队停留的痕迹掩盖,这些平日打仗杀人的士兵们,全部化身半个农夫,有人清理马粪,有人整理行当,好不热闹。
终于,他们赶在聂军到来之前,尽可能的将一些痕迹抹除了个干净,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被唐军看出端倪。
为了稳妥起见,哈米德还在咚咔咔族留下两个暗哨,乔装打扮后隐藏在了人家之内,一是为了监视唐军的动向,二是亲自看着咚咔咔族的人。
说白了,哈米德还是对多伊尔有点不放心,知道这家伙狡猾如狐狸,专门留了一手。
等阿拉伯士兵离开之后,咚咔咔族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宁静,有牲畜走动,小动物啼鸣,一派安稳祥和的景象。
只可惜,这貌似祥和的景象下,却流露着丝丝悲伤的感情,那是家庭丧逝亲人的悲痛,那怕这些人被警告,也有妇孺忍不住躲在屋里偷偷偷哭泣。
他们在昨夜失去太多了,丈夫,父亲,孩子,有些家庭只剩下老人跟女人,能有劳动力的都死在了暴雨的山道上,等找回来时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这场战斗之后,只有他们的敌人,仇天魁,对这些人的死充满了怜悯,对这些人无谓的送死心痛不已。
可惜他们相互不理解,听不懂双方语言,无论仇天魁再怎么怜悯,再怎么悲伤,都被奸人曲解了本意。
而其他人,多伊尔,阿布德,哈米德,阿拉伯士兵,这些人对于他们痛失家人毫无感觉。
多伊尔私下拍手称快,早就对这些族人们恨之入骨,除之后快。
哈米德,阿布德口口声声称之为废物,是将他们送上死路的始作俑者。
阿拉伯士兵埋怨他们为什么死的一点不堪大用,没有拖住仇天魁,他们将最后决战时人员伤亡怪罪在了咚咔咔族身上,回来之后就是打骂侮辱。
但是,咚咔咔族的人懦弱,欺软怕硬,他们根本不敢反抗这飞来横祸,更不敢斥责兵强马壮的阿拉伯士兵,只能独自的自我安慰;
“这都是命,是命运啊!”
实乃可怜又可悲的一群人,宁愿将一些推给命运,也不愿意反抗一下阿拉伯人的毒计。
接着!
天已大亮,光亮驱散了九头蛇山的阴影,阿拉伯人也隐藏好了,只等巡逻唐军抵达咚咔咔族。
但是,这些人等了近一刻钟,都没有发现唐军到来的迹象。
倒是山顶监视的阿拉伯斥候,一直都没跟丢唐军的踪迹。
“他们是在郊游吗?”
他拿着望远镜,在山顶时不时偷看一下,发现唐军的动向实在怪异。
在他眼中,这群不速之客一直慢悠悠的,走三步停一步,没事还原地打转一会,像是在闲聊一样,完全没有巡逻的样子。
“几千米的距离走到太阳当空照,这群唐军到底想干什么?”
监视了一会,这名阿拉伯斥候又这样嘀咕了一下,心中有种猫爪的感觉,很想冲下山叫这些人走快点,别这样折磨人行不行。
唐军会这样,当然是按照聂军的意思在行动。
他早就发现有人在监视,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山顶有白光闪动一下,那是望远镜在反射太阳光线。
也是这白光,让阿拉伯斥候早就暴露在了唐军面前,连其他的军士都发现了这人的踪迹,询问聂军要不要做了他。
但聂军摇了摇头,说道:
“让他看,能看清楚最好”
聂军没有阻止阿拉伯人的监视,反而让他们尽情看,这也是王凯安排的。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明明白白警告阿拉伯人,我们来了,你最好安稳一点,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就收拾你们。
至于聂军让军队磨蹭,也是想让隐藏在暗处的仇天魁能发现他们,免得因为走得太快,让仇天魁错过了他们,错过了救治伤员的机会。
就这样,一段不长的路,聂俊一行人硬是走了快一个时辰,中途还吃了一顿同样磨蹭的早饭,在寅时结尾才抵达咚咔咔族山谷的入口处。
山谷口!
聂军单骑在前,默默地看了看宁静的咚咔咔族,这才招手道:
“开路,进去走走!”
话毕,一伍刀盾骑兵在前,身后紧跟旗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在他们身后,聂军被簇拥在其中,跟着其他人一起慢慢御马而行,缓慢的跟上了前锋开路之人。
走到围墙处,聂军煞有介事的点评了一下这面墙:
“一个小部落,要建成这样的围墙,估计要不少时间吧”
他高声的这样说道,声音很远就穿进了咚咔咔族,讲的是蹩脚的维语,这还是聂军用心学了几年的成就,他自己都有点脸红。
这时候,一个早就通好气的军官御马,在身边扯着洪亮嗓音附和道:
“占我大唐领地,悄悄圈地划界,依属下之见,这些外来者完全没把大唐放在眼里,还请聂校尉下令,让属下领兵杀入其中,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无礼之徒”
说这话的军官本就是维族同胞,他故意用上了维吾尔语,一字一词慢慢道来,生怕说得太快咚咔咔族听不懂。
说完后,两人对视,轻笑了一声,聂军这才挥了挥手,道:
“唉!我们是大唐军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