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紧着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李贞儿。她们这些丫鬟都是等在外面,她并不知道瑞禧堂里面的具体情形。毕竟这是两位姑娘之间的纠纷,她们这些下人自然是不方便站在里面的。

她看李贞儿的面色如常,而四姑娘反倒是有些气急败坏,就觉得这次姑娘必定没有吃什么亏。她的心里就由衷的欢欣起来。

尽管跟了李贞儿也不过短短的几天,她却就是感觉到这个二姑娘和府里的其他姑娘少爷是截然不同的。府里的这几位姑娘,且不说四姑娘本就是个骄纵成性的不屑于搭理下人,而五姑娘是个锯嘴的葫芦从不和她们这帮下人交流,就算是那个看似平易近人的三姑娘,虽然整日里带着微笑,其实骨子里也是带着天生的优越感的。

这是因为,主子和奴婢生来就带有的地位上的天差地别。

可是,兰香在李贞儿身上没有感觉到这种被轻视的感觉。

尽管,二姑娘平常不见得笑脸迎人,也不会对她们嘘寒问暖,可是兰香觉得在二姑娘眼里,她们都是平等的人,而不是被当做一件东西。

所以,她愿意为二姑娘真心的担忧,也愿意为她主动奔走做事。

她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问道:“姑娘,老夫人没有责罚你吧?”

李贞儿早就察觉到了兰香的担忧,对于这个从老夫人身边过来的丫头,她开始的时候是有所疑虑的。但是,现在,经过了与李婕儿这件事中兰香的种种表现,她觉得可以信任她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自然的亲昵,说道:“你这个惯爱杞人忧天的,难道还信不过我吗?呵呵,你看我可是个能吃亏的?”

兰香一愣,平常姑娘虽然对她不会小看或者甚至带了三分器重,可却多少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居然这么随意,她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她回到:“这奴婢可不敢说了,好歹您可是挨了打了,可见你啊,也不是那么不会吃亏的。”

“死丫头,居然敢排揎我了,我那不是出乎意料之外才被打了,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李贞儿嘻嘻一笑,又接着说:“你领着我去父亲常在的书房看看。”

“书房?”兰香又是一愣,可是这次脸上露出的却是一百分的不情愿,只是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姑娘,这边请吧。”她还是本分的往外院走了。

李贞儿自然没有放过她这一瞬间的情绪的外露,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希望兰香能真正的信任自己,主动说出自己的为难。

两个沿着一条小路往东边走,一路上秋风习习,虽然带着几分凉爽,可也有那么一些萧索。李贞儿突然明白了老夫人为什么不愿意到园子里来散心了。

这样有些颓败、不详的景致,实在是不能让人提起兴致,也许这日渐枯萎的一草一木,都在不断的提醒着每一个人,如今有些江河日下的侯府的尴尬吧。

据兰草的描述,如今的安平侯府早已经风光大不如前,非但子孙里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而且就连外面的产业也日益萎缩,开支都几近入不敷出了。不过就是为了摆侯府的架子,而苦苦支持罢了。最为可虑的是,当今的圣上,对这些开国之初因为从龙之功而获封异性侯爷的四大家族并没有什么好感。他甚至认为,这些老牌的贵族根本就是国之蠹虫,是阻碍那么真正有才之人上位的绊脚石。

李贞儿想到这里,心里有几分冷笑,问了兰草才知道,原来这李靖顺利的继承侯位居然就是因为当初“齐王之乱”之中“不顾安危、牺牲子女赶回京城通风报信”!

可恨!可笑!居然靠着抛妻弃子升官进爵!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因为欠了那长孙伟一份人情,要听命于他去刺探李靖的消息,她真是恨不得一辈子不见这个卑鄙小人!

正自想得咬牙切齿,却听见前面传来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

“呦,这不是兰香吗?许久不见,你果然是越发漂亮了!”那声音黏腻湿滑,仿佛毒蛇的信子,说不出的猥琐下流。

李贞儿皱了皱眉头,一抬头就看见身前的兰香那苗条的身子恐惧的抖了一抖。

紧接着兰香就似乎勉强维持着镇定,行了个礼,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给,给大少爷请安。”

大少爷?难道眼前这个看着明明就是纵欲过度的年轻人就是李炀之?

李炀之年纪应该在十七八岁,身材不算太高大,也不挺拔,身体似乎有些瘦弱。穿得倒是十分的体面,一件墨绿色的直衫,腰间束着白玉带,精致富贵。

再看看那张脸,李贞儿就瞬间蛋疼了。要搁现代,她一定会怀疑这是个富二代瘾君子!那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眼眶都有些凹陷了,嘴唇也泛着青紫,明明算得上是英俊的相貌却变得颓废又萎靡,活似个活不起的癌症病人。

那李炀之眼里好像只有兰香,竟然全然没有看见李贞儿。他只是不断用他那和二夫人一模一样的狭长的凤眼,死死的盯着兰香那娇俏的脸蛋。

兰香被他看得窘迫无比,内心更是恶心得不得了。可是身为奴婢又实在没办法去公然指责一个堂堂的少爷。她只能往后退了几步,又好像在化解这难耐的尴尬般的,就给这并不相识的二小姐和大少爷介绍了起来。

“姑娘,这位就是二房的大少爷。大少爷,这是我们刚刚入府的二姑娘。”说完就赶紧站到了李贞儿的身后。

李贞儿对李炀之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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