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安平侯府参加这次过继仪式的来宾都可以称得上是通家之好或者是莫逆之交。也可以说是深知侯府根底之人了。
而李靖生怕他们会借口忙于其他而不来参加,特意挑选了一个沐休之日,所以那些得到邀请的人家几乎都有当家之人或者是主持中馈的夫人前来。
洋洋散散之下,居然整整坐了五桌!
虽然称不上是多么的豪华,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过继子嗣的宴会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甚至是有些过分张扬了。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些平日里就喜欢探听秘密、互相比较的高门夫人们自然也是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
尤其是看到大夫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而相反的,安平侯确实满面春风,这样的反差,更加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李贞儿有些无奈的和其他姐妹坐在屏风的后面,看着这一出有些像是闹剧的表演。
这样的场合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她们本来是不适宜参加的。可是李靖为了使这些侯府姑娘们真正的认识到李逸之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居然是强逼着她们到这里观礼。
这里只有她们姐妹四人是年轻姑娘,围坐在一张圆桌旁。
只因为没有人家会在这个时候又是如此敏感的事件之下,带自己家中的小辈来出席,所以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年过四旬的中年之人。
李贞儿心中无聊得很,她觉得李靖这样的行事分明就是过犹不及了。
李逸之再重要,也不过是一个小辈,弄成这样大的宴席,这不是让人笑话安平侯府没有规矩,小题大做?
更何况还要逼着大夫人来这里遭人白眼,这是让她心中的不满更多吗?说到底,她还是这个侯府的当家夫人,再李逸之没有成年之前都要看大夫人的脸色过活。
即便是李靖再宠爱他,也不可能把他拴在腰带上,到处带着走吧?如今不说安抚大夫人的情绪,反而火上浇油,这不就是给里逸之招仇吗?
说到这里,她真是有些怀疑,李靖到底是不是真心疼爱李逸之了。
李贞儿倒是真的冤枉李靖了。
因着那杨姨娘的缘故,李靖对于李逸之可以说是爱屋及乌了。几乎到了捧在手里怕吹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地步。
今日这般大的阵仗,倒是有一半是因为李逸之自己要求的。
“我本来就出身不够光明正大,若是这过继之礼再办得小里小气,如做贼办偷偷摸摸,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指摘我的身份。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还请父亲务必要将此事做得光明正大,以便给我一个名分。”李逸之一听说李靖想要一切从简,不过分宣扬过继之事后,就立刻跪在他的身前恳求说。
听到最心爱的女人给自己留下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李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些年来他对于这个的亏欠很多,也不免就存了几分弥补之心,因此也就没有多啰嗦,言听计从了。
李贞儿却是不知道这些原委的,她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一个奇怪的妇人给吸引了。
这妇人的年纪不过是三十出头,看着也是眉清目秀,穿着也是很干净。只是行事感觉鬼鬼祟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总是好像做贼一般,不敢直视别人。
李贞儿觉得府李应该没有这么一个仆妇的,可是又看着实在是面熟,因此就留了意。
这一留意之下,就愈发的发现这个妇人的不寻常之处。
她虽然是穿着安平侯府统一的低等仆妇的蓝色松江布的衣裙,可是却是不把精力放在伺候那些贵宾甚至都没有安静的站在一边,却是一双眼睛总是偷偷的扫向李靖和李逸之的身上。
而且她好像也不想掩饰自己这种行为,虽然不敢看别人,但是看向李逸之的时候却是十分放肆大胆的。这又不禁让人觉得她之前那一番鬼祟有些故弄玄虚,或者说是故意引人注意?
这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她将自己的疑问与其他的人分享,那个妇人就彻底的引人注目了!
“桄榔!”一大碗汤水突然就被掀翻在地,亏得这厅中的地上已经预先铺好了一块大大的地毯,所以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音,惊扰了到场的贵宾。可是也使得那地毯之上变得汤水淋漓,那汤水落在地摊上,就好像是美人的脸上多了一块污迹,显得格外的刺眼。
那原本负责上菜的丫鬟,立刻跪倒在地,哆嗦着不敢说话。
“放肆!这是什么场合,你居然这样的不小心!莫不是想要丢尽我们安平侯府的脸面吗?”大夫人立刻站起身来出言呵斥,可是她那话中有话的说法,却让李靖深深地锁住了眉头。
他本来想着这大喜的日子,有事也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想要开口让那小丫鬟收拾好了,下去就是。
谁知大夫人偏就像是没有看到李靖的那已经张开的嘴一般,自顾自说道:“若是我就这么放纵了你,难免会让在场的各位,以为我们安平侯府平日里就是这样的没规矩,下人们都是这样的放肆不懂礼节。今日我必定不能轻易放过你了!”
大夫人这一番话真是有理有据,李靖倒是没有办法反驳了,他只能是砸吧着嘴,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出声。
周围的夫人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安平侯夫人分明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她们自然也是乐得看热闹,也算是为了将来茶余饭后添了几分谈资。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