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琳大概是头一次这样对一个姑娘产生了好感。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样貌、身份、才华,不说是无往不利,起码应该是不会被人拒绝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李贞儿压根就对他的殷勤敬谢不敏,甚至还有一丝明显的厌恶。
他不禁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宝蓝色长衫绣着他最喜欢的竹纹,腰间绑着的是一条价值连城的碧玉腰带,脚下踏着的是绸缎所制的最昂贵的厚底官靴,哪一样不是如今平京城里最最流行的贵公子的穿戴装饰?
而自己长得不也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文武双全?否则表妹又怎么会总是跟在自己的后面不肯离开,还时时表现出对自己的爱慕?
可是为什么站在对面的这位二姑娘却像是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好处?
他偷眼看着那躲在丫鬟后面的玉人,依稀只能看见半张那彷如莲瓣的小脸,可是在阳光的映照下却愈发显得莹白如玉,简直就像是最上等的瓷器。还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粉色衣裙,还有那不听话的逃出来的几丝长发,样样都像是在勾着自己的魂魄,让自己迷失了自我。
他觉得很纳闷,为什么母亲明明说过那些庶出的女孩儿大多是粗鄙不堪,没有家教的,可是这一个却偏偏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又偏偏对自己不假辞色呢?
李贞儿纵使是躲在了兰草的身后,也感觉到了宋玉琳那有些放肆的目光。虽然这目光并不像是之前安盛侯世子那般让人感觉不舒服,可李贞儿也到底有些不自在了。就算是在现代,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一个姑娘看,也是不妥当的。
兰草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体面漂亮的贵公子却是露出了一副花痴的表情,心里鄙夷不已。这会儿又见他居然偷看李贞儿,就越发的不高兴了。
“我说宋少爷,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这样的不守礼节,我们姑娘还要去和老夫人请安,您请自便吧。”
说完就转身故意挡了宋玉琳的视线,拥着李贞儿快步离开了。
宋玉琳半天才醒过神来,这会儿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怎么可能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这分明就是托词了!
他想要再追上去,可也知道,再往里面走就是大房的内宅了,他这样的身份,如今又已经是搬出府了的,自然是不方便进去的。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一个人的享受,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便只能带着怅然若失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离开了。
当两个人终于分道扬镳,各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小丫头却从一处矮矮灌木丛之后走了出来。她面容看着不是十分起眼,可是眼睛里却带着几分的机灵。
那丫头没有多做停留,就匆匆离去了。
菡萏苑里李柔儿正有些恹恹的躺在寝室一侧的贵妃榻上,她拿了一方帕子掩住了自己的俊脸,模样像是在睡觉,其实她的双眼是瞪着的。
昨日在那惇亲王府之中,她到底还是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还是那般的俊朗不凡、温柔体贴,即便是在攘攘众人之中也如同鹤立鸡群,让人永远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只可惜那些温柔、体贴都不是给她,而是给了另外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随着自己的母亲和祖母出门的时候,虽然带上了帷帽,可还是看到了他那样细心的护住了杨姨娘,生怕她被别人骚了皮或者是受了伤。
那神情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深情,真是让她愈发的不能自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份温存永远都不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以前他和她、大姐都是一起长大,为什么只有他和大姐是青梅竹马?只有他们才是天生一对?而自己就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或者是做两个人相会的挡箭牌,或者是只能傻傻的看着两个人一同说笑,自己却插不上一句话。
后来长大了,她知道原来大姐才是他早已经定下的新娘。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大姐到了十七岁才出嫁,可是还是如愿以偿的做了他的妻子。
三年多了,她一再的压抑自己的情感,也告诫自己那已经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不应该再肖想。
可是……到底意难平!
如今姐姐有了身孕,他却居然找了一个水性杨花、没有廉耻的女人当了妾室,而且居然还宠爱有加。
也许她真的无法胜过自己的姐姐,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
亏了自己还为了他特意毁了自己的衣裳,不过是怕母亲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把自己送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谁知……“姑娘,我回来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打碎了李柔儿的思绪。
她拿开了脸上的绣帕,慢慢坐起身来,直直的看着躬身站在一旁的竹心。
自从上次李贞儿衣服被毁事件之后,竹心隐隐就成了李柔儿的心腹。虽然这事情其实不过是李柔儿和竹心两个人知道罢了,可是竹心在她心目中的地方的确是已经超越了竹影。
竹心办事稳妥,为人又低调不张扬,其实是更合李柔儿的心思的。
“说吧。”即便是面对贴心的丫鬟,李柔儿也很少暴露自己的情绪。此刻刚才那满心的怨愤不平,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定自若。
“奴婢照了姑娘的吩咐,一直跟在二姑娘的后面。那个兰草倒是个机灵的,始终都有些警惕,奴婢便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