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准备在里面躲多久?”
外面冷不丁传来一声问话,欧阳笑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等天气回暖。”
回完,浑身一僵,从木板门并不怎么严实的缝隙望出去,看清来人是谁,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你丫的嘴快!
“那个,王爷,爷上大号,你要是也急,就先回王府。”
“你是准备自己出来,还是本王亲自将你揪出来?”凌皓然的声音极为平静,可就是这样沉静的压抑,才让欧阳笑笑习惯性的牙根发紧。
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将茅房门打开一丝缝隙,又将脑袋挤了出去,可怜巴巴的道:“王爷,咱回家发飙,成吗?”她好歹一官,给她留点面子。
见她装出一副怕死的模样,凌皓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面色一阵扭曲之后,稍稍缓和了一些。抬手轻轻将茅房门推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才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瞪着一双清澈的凤眼,那神情要多茫然有多茫然,要多无知有多无知。
周遭的空气登时下降了几分,凌皓然气急的紧了紧牙关,忽的微微倾身,捏着她的下巴冷笑一声:“小小,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真当本王不懂得分辨?你贪玩,本王由着你,只要在本王的接受范围之内,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你趁着本王不在,偷偷搬离王府,豢养男宠也就算了,这些,本王都不同你计较。但你居然让慕容子墨住进了你的府里,你忘了本王说过什么了吗?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凤眸微微紧缩,面上的神情终是装不下去了,冷着脸一把挥开他的大手,讥诮道:“王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下官自然懂得分辨,不需要王爷刻意提点!”
“你……”
“还有,王爷,下官早已不是你府上的小家丁。现如今,下官是当朝少傅,虽是没有正职,却官居从一品。下官的身份虽然不敌您尊贵,但下官好歹是您的官僚,而非您的下属或下人,请您说话时多注意自己的身份!”
本不想将话说得过绝,可她今日刚收下子墨,如今要她为了讨好鬼畜,逼走子墨,她办不到。
这两人在她初识之际,关系就已经十分微妙,偏偏因为她的闯入,使得那层假面具被过早的摊开,如今关系势同水火,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小!”像是从牙缝中磨出的两个字。
若是以往,欧阳笑笑免不了又是没骨气的讨好一番,今日却一反常态,高傲的扬起了下颚,淡淡的瞥向他,“王爷不用一直叫着下官的名字,下官姓甚名谁,下官心里一清二楚,用不着王爷一次次来提醒。”
危险的气息随着她的话,在一间小小的茅房里扩散开来,她却固执的与他对视着,怎样也不肯退让半分。
在某些时候,欧阳笑笑是没有底线的,可是在某些问题上,她却是前所未有的固执,例如,对待走进她心里的男人。
或许,正是她眼中的固执,居然奇迹般使得凌皓然的脸色重新缓和下来,在盯着她看了良久之后,忽而一笑:“看来,在本王离开的日子里,你当真成长了不少。”
如此惊人的成长,让他在欣慰的同时,却又涌起一丝无法言喻的苦涩。
她终是脱离了王府,拥有了自己的羽翼,那渐渐丰满的翅膀,终将载着她展翅翱翔,而不是困在王府的方寸之中,注定只有任人宰杀的份。
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何看着她为慕容子墨变得坚持之际,他的心会那么的痛?
“撇开上下属和官僚的关系,本王在你心里是什么?”还是没忍住,就这么问了出来。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将来如何,全在王爷。”她想,她说得够明白了,既然之前在大堂听了这么久,就凭鬼畜敏锐的洞察力,不会没有察觉,不单单是子墨,就连桃夭在她心里也变了模样。
没错,凌皓然心里很清楚,或许在瞧见桃夭温顺的依偎在她怀里,而她又毫无顾忌的搂住桃夭时,他心里有已经有了预感,偏偏他心底还有希翼,只要那人不是慕容子墨,他就还有机会将她夺回来。
可在见到她为慕容子墨坚持时,他才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轨迹,眼前之人,心里似乎不仅仅只有慕容子墨,还住进了一个名为桃夭的男人,那个同样强大,背景复杂到连四国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
凌皓然不懂,是什么能让桃夭放弃身份,又让慕容子墨放弃尊严,不顾忌京城内的流言蜚语,而坚持住进了少傅府内。
桃夭他还能理解几分,那人毕竟做事从不遵循任何规则,往往是随心随性,倒与她有几分相似。可慕容子墨完全不同,他所认识的慕容子墨淡雅却凉薄,做事坚守底线和原则,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居然也会做出此等之事,实在是让他难以理解。
一切,都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在短暂的复杂与纠结之后,凌皓然反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轻笑道:“既非上下属,又非官僚,便是朋友。”
“哦。”欧阳笑笑懒懒的应了一声。就凭鬼畜这言不由衷的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她会相信才有鬼。
没事儿,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