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谢不想睁开眼,她的意识回来了。
即使假寐,仍能感受到压抑的气氛。
旁边应该有很多人,知知,田诃,导演,还有节目组的摄像。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她站在博物馆的一幅画前观赏。
那是一个转头笑的少女,脚踩青草地,左侧是地狱,右侧是天堂。
她听到田诃叫她,很欢乐的语气,念着她的名字,她听到田诃说有卡片的线索,于是也转过身去,向他笑。
下一秒就失去意识,脑袋快被搅碎的眩晕疼痛感,四肢无力,慢慢倒下去。
跟拍d扔下摄影机跑过来,田诃愣了一两秒也加速来到她身边。眼皮越来越重,伴着所有人的叫喊声睡着。
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倒在一片血泊,楼上蒋岚依一脸得意的笑,人群外层有一个想要挤进来却永远原地踏步的人。
病房里的人慢慢离开,只留知知和田诃两人。
温谢慢慢睁开眼,欣赏了起来,蓝色白色交织的墙,实木色简单家具,从窗外望出去,看到圆圆的穹顶,仿若住在城堡。
“温谢,你醒了!”知知想出门叫医生,却被打断。
“我没事,有点饿了,你帮我买点吃的,等会让听医生怎么说”,温谢不清醒,却也知道做了很多检查。
知知表面答应,出门就去找了医生,听不懂俄语,直接拍了诊疗单给季云霖。
“太抱歉了,因为我节目都没办法继续了”,温谢的病床被田诃摇起来,背后还被垫上一个软软的枕头。
“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儿都不着急”,田诃只想责怪自己,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如果不跟粉丝合影,如果能早点站在温谢旁边,是不是就会早点发现她的不适。
“我们这一站可能要提前结束了,下次再一起来补上”,温谢也很自责,偏偏在录节目的时候晕倒,都没时间喊一声暂停。
“好,等你好了,我们再来”,田诃看到热搜,借着倒水的机会,把温谢手机装进口袋里。
“柯柯,我的手机呢?我得跟粉丝们说一声”,温谢明明记得手机刚刚还在这儿,怎么就不见了。
“啊没看见啊,你助理拿走了吧”,田诃努力保持镇静,不露出破绽。
“是吗?”温谢不太相信,但是也是真的找不着。
接过田诃递的水,两人无言,田诃想表白,温谢在回想情节。
死的人是她,遭受惩罚的为什么也是她。
“笃笃”
医生走进来。
“温小姐,你最近有没有晕倒过”,当地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戴口罩,站在病床前提问。
温谢听完翻译,微微点了下头,“”
医生从病历单上扯下第一张,交给温谢,继而离开。
看不懂白俄罗斯语,田诃掏出手机拍摄翻译。
“低血糖,可能伴有轻度焦虑症”
低血糖温谢猜到了。
焦虑症?
知知买回来的只有面包牛奶,食之无味。
晚八点的明斯克,仿佛跟s市没什么区别,但是温谢,突然好想回家。
打发走所有人,温谢站在窗前,企图看到远方。
木门被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很突兀。
温谢转身,一脸诧异。
季云霖风尘仆仆,没了往日里一丝不苟的打扮,眼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衬衣丢了一颗袖口,一脸凝重。
“你”还没说完,就被搂进一个怀抱里。
不是很温暖,相反还有点寒冷。温谢没有回应,就只是那样站着。
过了不知多久,才被放开。
温谢从季云霖口袋里掏出手机,输入她的生日。
找到微博,退出“j季云霖”,温谢输入账号密码,等待登录。
微博上没什么异常,可是一搜名字,还是有没被清理干净的几条。
“怀孕?”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今天才会一天都摸不到手机。
季云霖看着女孩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直至熄灭。
他的女孩,还是会遭遇网络暴力啊。
上一世骂她水性杨花,18岁fēng_liú成性。
这一世还是同样的理由。
那她还会再次离开吗?
季云霖不敢去想。
收到知知照片的一瞬间,仿佛一只脚踩上了去往天堂的路,不真实,还有些恐惧。
他还想抱着她,一直。
温谢冷静地过头。看完以后只是点赞了一条刚发布的怀孕微博,就退出登录,按下锁屏键,重新把手机塞回季云霖口袋。
重新转过去,看着慢慢露出的月亮。
“你说,人为什么要这么累呢?”
又回到那个静悄悄的独处时光,没有人说话。
你望着月亮,我望着你。
早晨,田诃不知从哪儿搞来小笼包和热粥,火急火燎冲进病房。
温谢正在洗漱,水流潺潺作响。
田诃怕包子变凉,又怕黏在一起。忽然看到沙发上的一枚扣子。
白色男士衬衣扣,背面有一个j的字样。
田诃将它捡起来,和温谢的手机一起,放在小柜子上。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温谢还是穿着医院的统一病号服,扎了低马尾,还化了妆。
“快来吃,我找了一家中餐厅,买了点小笼包,快来尝尝”,田诃打开包装盒,拿出筷子。
温谢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盘起,露出漂亮的脚趾,一手端着餐盒,一手接过筷子。
鲜肉馅的小笼包,咬一口就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