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宁小七让杜桂娘说出所见经过。
胡县令与胡捕头听杜桂娘说完后面面相觑。
竟然有人看见凶手?
这……
胡县令用眼神示意胡捕头来说。
胡捕头说道:“据她所述,我们接到一起案件也发生在那里,死者是本地有名的人物,飞雪帮帮主种化水。”
“原本江湖恩怨江湖了,飞雪帮并未报官。过几日后,家属才来报官。后经我们全城严查,逼得凶手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宁小七皱眉。不应该吧,若真要投案自首,便不会找杀手追杀。
全城严查,逼得凶手投案,这……
“可否把案卷拿与我看?”宁小七客气地问道。
胡县令本能想拒绝,最终开口时还是让人拿来案卷给宁小七查看。
宁小七看完,再次觉得不可能。
种化水,飞雪帮帮主,堂堂罡劲五重的宗师,怎可能被一普通人杀死。
这个叫朱阿三的凶手,只是个普通人。据他供述,因他好赌,欠下许多赌债无法偿还。赌坊逼他,要卖他的妻子与女儿进春楼。
他被逼无奈,愧对妻女之际想到城外自尽了事。谁知在城外捡到一暗器,便想用这暗器把赌坊的人杀了。
他带着暗器回城时,遇到飞雪帮帮主种化水。
那赌坊是飞雪帮旗下产业,朱阿三觉得没有飞雪帮,便不会有那些赌坊。没有赌坊,他便不会去赌。他不去赌,便不会欠债。他不欠债,便不会被人威胁卖妻女。
他便追上种化水,向种化水讨个说法。种化水没理他,还打他。他气极之下趁种化水不备,对着种化水后背按动暗器机关,将种化水杀死。
随着案卷呈上来的,还有那个杀死种化水的暗器。
这个暗器叫万花筒,是一根手指般粗细的铁管。铁管后部是弹射部分,后端有个机括。现在看铁管前部是空的,若是未使用前,铁管前部装满带毒的细针。对准目标触动机括,就能将铁管前部里的细针射向目标。
因这许多细针射出时,如同银花绽放,便将这暗器称为万花筒。
理论上说,只要有这万花筒,普通人也能趁高手不备杀死高手。
种化水确实是背后被射中几根毒针而死,定是偷袭无疑。
这个朱阿三投案后,很快便判刑。已上报州府,只等回复后问斩。
杜桂娘看到的情况,确实也是凶手用一暗器在死者身后偷袭。所述与案卷所写相符,似乎应该没问题。
“罡劲宗师,即使是用暗器背后偷袭,也难成功。再说,他一个普通人,从未见过这种暗骂,又怎会使用?”宁小七说道:“带我去见凶手。杜桂娘见过凶手,一看便知凶手是真是假。”
胡县令道:“我看不必了吧。按她所说,凶手背后用暗器偷袭。朱阿三招供也是如此,两边对得上,定是朱阿三杀人。”
胡县令不想让宁小七去看凶手,就是担心宁小七说凶手不是朱阿三。
凶手是朱阿三,功劳便还是冬安城县衙。若宁小七一来便说凶手另有他人,那冬安城县衙不仅没功劳,还落个骂名。
胡捕头也说道:“朱阿三说,曾听赌坊看场子的人说过此类暗器,故他知道如何使用。”
宁小七指着被叶老叔扔在地上的杀手道:
“此人是个杀手,从冬安城追踪杜桂娘到锦肖城,就是要杀死杜桂娘。因为他晚到一步,杜桂娘先找到我才幸免于难。”
“我与杜桂娘来冬安城,我发现此杀手在后面跟踪。在冬安城外,我故意歇息,又故意让马惊跑,我去追马,留下杜桂娘一人在路边。”
“这杀手不知是计,见我离开便想杀杜桂娘。可他不知,我早让叶老叔暗中跟随保护杜桂娘。杀手出手杀人,确认他是杀手,叶老叔出手将他当场拿下。”
“试问,若凶手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请得动杀手?”
“若这个朱阿三真像他说的那样欠一屁股债。哪个杀手愿意为他杀人?”
胡县令与胡捕头再次面面相觑。宁小七不会骗他们,那么,朱阿三真是替人顶罪。
“既然如此,便按宁神捕说的办。”胡县令让胡捕头带路,众人一起前往大牢认凶手。
众人进到大牢,看到牢房里躺着一人。听到脚步声,这人才慢慢翻过身看向牢门外。
“朱阿三,过来让宁神捕瞧瞧,看你是不是真凶手!”胡捕头喝斥道。
朱阿三心中一惊。
宁神捕的名头,他最近在赌坊里听那些看场子的人说起。说什么嗜酒如命武功高强,断案如神擅千里追踪。特别是他那双眼睛,能放光放电。被他看到,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人是贼、是匪是盗、是善是恶。
一块御赐捕快金腰牌,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那宁小七这般厉害,据说是嗜酒如命常年醉卧街头。得遇醉神看上眼,传他一身本身从此逍遥快活。
朱阿三心想,宁小七嗜酒,我嗜赌。一个酒、一个赌,物不一样,可同样都是嗜如命。
为何宁小七有那狗屎运,遇到醉神传得一身本事,从此不愁吃穿尽享人间富贵?
而我朱阿三,为何就这般倒霉,欠一屁股债要被逼卖妻子卖女儿,也未得遇到赌神?
我若得遇赌神,我一样有宁小七的本事,从此享尽人间富贵。
宁小七,按理说他排第七。
我朱阿三,排第三,怎么说排在宁小七前头。
为何不是我先得遇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