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的成功者,可以在指挥上有所欠缺,但是在人际之上,却一定精明。
这一点表现在记忆力上,对于周遭的人,他们似乎可以轻松记住对方的姓名面貌,乃至爱好生日。一有机会就投之所好,一来二去,关系自然就亲密了起来。或许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天赋,但是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他们一定会学会这样的技能。
就像成秋屏在之前一样。电话簿里最少常联系的几百号人,都可以如数家珍地报出对方的具体性格,喜好,甚至于一些小事。不过是因为有需要。直到到了大夏,她并没有刻意去遗忘这样的技能呢,只是因为不再需要之后,自然而然就不再会记得那么多东西了。平日里也不过是记得几个身边比较亲近的人的具体信息。至于身为一个导演应该做的帮剧组成员庆生之类的表达礼贤下士的举动,这些自然有助理帮忙安排。
而成秋屏毕竟是导演,本身并不需要过多依附什么。她并不需要如同普通的世家秀一样去联络联络感情之类的,自然也不会认识几个今天到场的人。现在看来,一群道贺者都显得十分陌生。稍有的两个熟悉的——曹桓和哈维.奥威尔。
或许还加上之前曾经在那次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成秋屏记不太清楚。
她是主角没错,不过流程并不由她来操纵。这件事基本上还是交给那位夫人来做的。之前成秋屏已经了解过流程,甚至有过预演。当下做起来也没有什么障碍。
对于大夏或者本来的华夏文明而言,庄重是有很多层关系的。比如说场所、比如说参与者。
传统的华夏,最庄重无过于和天地,和祖先有所关系。或者直接说,就是和祖庙祠堂之类的地方联系起来。传承时间稍微远一点的家族,对于到底什么人才有资格进入祠堂更是严格要求。由于历史传承的重男轻女思想,大部分女性是不被允许进入祠堂的。通常只有嫁入这一家的。被认可的,还需要是原配的媳妇才有机会进入。而即使是男性,庶子之流、甚至在一些更加严苛的情况下,没到年龄的非长子也不被允许进入祠堂。排位更是精细到了极致。严格按照身份嫡长差异排队。
通常而言,外姓人是不允许进入祠堂的。但在一些特殊的,比方说吸收优秀人才的情况下,一些人会被特许进入祠堂。
从诸多角度考虑,成秋屏都不具备成年礼直接在祠堂或者靠近祠堂的地方举办的资格。不过事实上这并不重要。因为易家人几乎就没有在祠堂举办成年礼的。到底是人口凋敝,在祠堂举行连人手都凑不够。而另一方面,易家祠堂和祖坟所在的地方,距离楚申市的距离着实算不上近,在成秋屏这整天赶工的情况下往那边赶?可能么?
所以最后,这一场成年礼举行的地点。还是在宅邸里。
其实无论是哪家姑娘的成年礼都是一个套路,因着是成年礼而非及笄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要梳头之类的过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成秋屏的头才会变成珠宝展示架。
堂前陈设了座椅桌案供宾客就坐。在堂前则有香案蒲团等等。在香案下首半步的地方有一张椅子,这是属于易水舆的。毕竟,他算是长辈的身份在这里?
没有用时钟,是更漏显示已经到正午的时候,成年礼才算是开始了。
那位夫人作为主持者,开始了一系列的流程。最开始先是念一篇赋,上了三炷香。宣告了仪式的开始,至于这篇赋是直接采用古时候就一直流传的,还是选择新写的,那是各家的自由。成秋屏的古文造诣也就停留在听得这赋气势恢宏的水准上,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结束才能够让自己的脖颈身体休息一下。想来今天恐怕是她最有大家闺秀气质的一天了。整个人纹丝不动,而且还被侍女搀扶着站在那里。倒不是她乐意。纯粹是因为头上太重,椅不了,手臂太重,抬不起来,没有人在旁边搀扶分担一点重量。她还真有点撑不住。
宾客入座、主人入座、行礼者就位之类,也要分成好几步。
其实成秋屏最开始觉得自己应该会觉得不耐烦的,毕竟这些步骤在她看来着实有点麻烦。但是当实际上站在这里的时候,莫名而来的紧张感受使得她忘记了厌烦的情绪,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后世的时候,毕竟汉文化复兴,她也曾经看过一些人家为自家女儿行及笄礼。或许是两个世界的文化毕竟同源头,很多东西都如此相似。不过,数千年发展完全不同的时光却也使得细节上有诸多的不同。
好比说,如果是及笄礼的话,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整理妆容和挽起头发之类的了。但是从一开始知道大夏的成年礼有如此繁复的头饰和首饰和衣衫的时候,成秋屏就明白了成年礼和她所知道的及笄礼或许是有些差异的。
新的侍女端着盆子上来了。
最开始是金盆——不是金盆洗手的意思,纯粹是为了彰显地位的传统延续到现在就办成了这么个样子。这些金盆子里装着早上才取的井水。而盆底有着花纹。瘟神像、穷神像,诸如此类,都是带来不好东西的神的造型。
那位夫人高声道:“祭瘟神!”
然后成秋屏就褪掉首饰,丢到瘟神的盆子里,然后念一声“去”。这过程就象征着将所有的晦气之类都抵消了去,之后的生活里就能够安安稳稳,平安愉快。每次夫人叫一声,她就需要褪去一件首饰,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