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一听范闲会遇上麻烦,当即心下一紧,对于这个多年不见的哥哥,她最是在意。
小时候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这些年两人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哥哥对自己的关爱之情,是做不得假的。
若若在那深深的范府中,其实是最缺乏亲情与关爱了的,毕竟娘从生下来她后就过世了。
亲爹范建又整日忙于政务,柳如玉这位姨娘又不能交心,同父异母的小弟,则是个十足倒霉孩子,能与之说心里话的就只剩下范闲了。
“无妨,都是小事,有五竹与四梅跟着他,他想死也死不了。”叶草放下茶盏,对此不以为意。
说起来范闲那可真是命好,即便是庆帝的护卫也才仅仅只是九品,他却有两名宗师级高手作保镖。
正如叶草所说,在这等护卫下,范闲是想死也死不了,所以他才提前一步进京。跟着范闲一道速度慢不说,还容易惹人注意。
虽然叶草不怕麻烦,但是他讨厌麻烦。在京都,在这个他大开杀戒,杀人皇后的京都,他身份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对于范闲澹州遇刺一事,你怎么看?”既然谈到了范闲,叶草也就稍微考校若若一番。
“绝对不是柳如玉。”若若当即便做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范闲或许会怀疑柳如玉,那是因为他没跟柳如玉相处过。但是若若这么多年与柳姨娘相处下来,已然对其有足够了解。
柳如玉是个很有心机与手段的人,是正统官宦人家培养出的女儿,纵是放在宫中当娘娘,那也必然是个狠角色。
也正因为如此,她绝不会傻到写信给管家,让自己这位亲信配合鉴察院刺杀范闲,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必然是找个毫不相干的人来配合。
而且纵然是她有手腕,但这手腕也不可能强大到能伸入鉴察院的程度。
鉴察院,独立于六部之外,直接听命于皇帝,也只听命于皇帝。柳如玉一个小小的侍郎妻子,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插手鉴察院。
还有一点,如果柳如玉想刺杀范闲,管家放在澹州那么多年,早就可以趁着范闲,还是小孩子时候动手。
诸如走路不小心摔一跤给摔死了;上茅房不小心掉进去臭死了;到海边玩耍不小心掉海里淹死了;过马路时不小心,被受惊的马踩死了……
总而言之,有一大堆方法弄死范闲,何必出动鉴察院这个机构,这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
“那你说说,是谁要杀他?”叶草显然是同意了若若的观点,微笑着看着若若,继续喝茶。
“长公主,李云睿。”若若睿智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此处应该加上一个推眼镜的动作,只可惜若若并不近视,真是遗憾。
“哦,为何如此肯定?”叶草再问。
“原因有三……”
第一:李云睿虽是个女子,但是野心不小。把持了十几年的内库,各方势力都没能插足进来,那哪里是内库,分明就是他李云睿一人的公司。
试问一个如此爱权势的长公主,如何甘心将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内库,拱手让给范闲。
纵然你是我儿子,我也舍不得。
说到儿子,就要提到,李云睿出手的第二个原因: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林婉儿’,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范闲小子,更何况他还是叶轻眉的儿子。
李云睿当年与小叶子有些嫌隙,以至于一想起小叶子,她就恨的牙痒痒。恨乌及屋,她也不喜欢范闲这个,素未蒙面的澹州私生子。
还有第三点:她贵为长公主,是皇室中人,而且鉴察院一应资金都出自内库,她就是鉴察院财神爷,能接触到鉴察院的人,也能在鉴察院中培养自己的人。
总结一点:既有动机又有能力,是她没错了。
“听说李云睿忠心太子,为什么不是太子呢?”叶草问道。
“太子或许想杀哥哥,但他绝对不会动用鉴察院,因为那是陛下的大忌。纵然太子在鉴察院中有暗手,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暴露。”
“毕竟陛下春秋正盛,二皇子又虎视眈眈,而且哥哥明面上,仅仅只是个乡下来的小子罢了。”
“啪啪啪……”叶草鼓掌道:“不愧是范家才女,果然不凡。”
“多谢公子夸奖,”若若甜甜一笑,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言道:“公子又是如何确定,我说的是对的?”
若若方才那些,不过只是猜测罢了,可听叶草的话,他分明知道若若说的就是真相。
“我自有我的渠道,”叶草高声莫测地笑了笑,而后说了一句:“拿上来吧。”
只见得一叶手中拿着两件东西:一件极有品味的男士衣服,以及一个长条锦盒。
衣服的衣角处,绣着一朵完整的不死草。在整个祖洲岛系统中,只有叶草有资格绣上整朵,而今又多了一位范闲。
打开锦盒一看,是一支上等的狼毫笔,以楠木为柄。所谓的狼毫笔,是用‘黄鼠狼’毛做的,而不是那种‘嗷呜嗷呜’的狼,所以它笔头是黄色的。
“这是给我哥的?”送衣服若若可以理解,有了不死草标志,在京都一切四大处势力,都会暗中协助范闲,但是送这笔是什么意思?
“靖王世子李弘成,不日将举办诗会,会邀请范闲参加。穿戴上需得体些,还有让他把字写端正了,别跟他娘似的,糟蹋了这好笔。”叶草言道。
“哦知道了。等等,您怎么知道,靖王世子会邀请哥哥?”若若又发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