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那灵雨告退了,不过明天我还要找他画像,若是因为小舅的询问,害得他明天拿不起画笔,灵雨可是不依的,就是在大舅面前,灵雨也要说个明白!”
说罢,也不待施衍答复,她手捏法诀,飞剑铮鸣一声,自门梁上飞出,腾身踩上飞剑,破空而去。
刘小余心头涌过一股暖流,这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情,他决定,如果以后有机会,要像今天她保护自己一样,去保护她!
施衍转头看向刘小余,毕竟近十年的相处,人非草木,哪能无情,嘴唇翕合几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转身,抬手几道真元打出,在小院四周布置下一个隔绝阵法。
刘小余默默来到井边,双手扳住井栏,强忍着大脑充血的阵阵眩晕之感,将半截身子探入井中,届时只需松开手,便会落入井中。
以他的智慧,自然无法像某位师兄一样,事事谋划,算无遗策,可对劫火焚身筹谋许久,自也有所准备,水能克火,这是常识,虽然在墨修的记忆里,劫火诡异至极,只是焚烧亢阳之体,对他物全无影响,自然也不会被水扑灭,可他总要一试,万里有个一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刘小余也越来越紧张,紧张到嘴唇发白,四肢僵硬。
施衍抬头看天,昊日当空,明亮得叫人不能直视,午时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全然没有任何征兆,几点黑色火苗出现在刘小余体表,轻盈妖异的跳跃之后,瞬间蔓延开来,将他整个人包裹。
魔焰熊熊,黑烟滚滚,充满了暴虐,狂躁的气息,焚烧着他的皮肤,血肉,骨骼,经脉,魂魄。
劫火和寻常火焰不同,不会因无法承受,出现昏迷,或者致死,而是始终处于疼痛的极致,令人分外清醒,因而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
“噗通”
刘小余一脑袋扎进井中。
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可在这里,冰冷的井水,与炙热的黑色火焰却是相安无事,滚滚黑烟自井口冒出,仿佛魔气滔天的魔窟一般!
眼见没有奇迹发生,刘小余想要抓住早就放下的井绳,可极致的疼痛,抽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漫说抓绳子,连手指也休想动一下,慌乱之中,“咕噜噜”一连串的气泡从嘴里冒出,向井底沉去!
井口越来越远,光线越来越昏暗,窒息感传来,他一方面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挺好,就像墨修所说,和这种极致的痛苦相比,死亡真的是解脱;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无比委屈,劫火还没把自己烧死,却要被水淹死了,说好的穿越者光环呢,都是他妈骗人的!
就在刘小余两眼翻白,即将身归那世的时候,昊炎桩终于看不下去,一阵枝摇叶晃,粗壮的柳枝探入井中,将刘小余缚住,拉出井口,头下脚上倒吊起来。
刘小余大口大口的吐着井水,周身依旧是魔焰腾腾。
“你这又是何必?”施衍道。
昊炎桩那张不辨男女的脸显现出来,它对施衍怕到极处,小心翼翼道;“呜呼呀,以小修虚弱的魂魄,还能坚持这么久,或许有奇迹呢?”
施衍默默叹了口气,“那也不过是多受苦楚罢了。
······
“啊!”
刘小余痛苦的挣扎,吼叫,声音凄厉,已然不似人声,仿如恶鬼在咆哮。
昊炎桩只能将他放在地上。
劫火炙烤之下,他体内水分急速流失,头发焦枯,皮肤皴裂,他不停的翻滚,捶打,鲜血飞洒,院中狼藉可怖,似地狱一般。
过了许久,叫声越低越弱,终至于无,他也停止了挣扎,不是痛苦在消退,而是像墨修一样,他的魂魄已然虚弱到无法支撑这具身体的地步,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终于能解脱了!”
······
红日西移,午未相交。
劫火就像出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消失。
施衍凝视气息消散,只剩一具躯壳的“墨修”,自语一般说道:“大哥,小弟无能,受你之托,却未能叫小修过上一天安稳日子,这笔帐······”
父子二人皆是魂消魄散,连转世投胎也不能,这笔帐自然没办法再算了。
他叹息一声,祭出烟气缭绕的长锥,便欲离去。
就在这时候,好死不死的,一层迷蒙的金色光晕突如其来的出现,将刘小余笼罩。
施衍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心中一惊,停住脚步,静观其变。
光晕越来越盛,呼吸之间,从迷蒙变得夺目,令人不敢直视,而就在金色光华达到最盛之时,突然尽数没入刘小余体内,消失不见。
施衍正待上前查探,异变再生,刘小余就好像诈尸一样,剧烈抽搐起来,皴裂的皮肤下,隐隐可见一层赤红色光芒流转。
几息之后,赤红光芒溢出体外,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所及之处,劫火带来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
······
此时的刘小余高居紫府,先前他的神智在衰弱到消散临界点的时候,劫火恰好熄灭,他侥幸活了下来。
不过,幸存下来的刘小余却进入了贤者时间,明明将身体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却病病殃殃,提不起一丝兴致,
他终于能够像寻常修士那样,做到内视,如果换做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