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才明白,世间确实有那么一种情感,可以令人超越死亡。睍莼璩伤
在很多时候,我们觉得世人喜欢把一些感情神化。其实,不是世界上没有,只是我们恰巧没有遇见而已。
我静静地待在凌若夕的房间里面,如果换做穿越以前,我别说跟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就是听到医科学校的朋友讲述那些场景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现在我很淡然,我站在这里,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惆怅,点点滴滴在心头。
我一定要让凌墨逝看到这一刻,因为这是凌若夕用死亡换来的。
可惜,那个叫酒歌的暗卫死守在门口,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贝姑娘,其实酒歌不是那种坏人。”蟹拿着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我的脸,有点怯生生的,“他最尊敬的人就是王爷了,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说王爷半句坏话。还有,贝姑娘,王爷对你那么好,还为你差点丢了性命。那一天,大家看着王爷浑身是血,遍体都是伤,心里都特别难受……所以酒歌就觉得贝姑娘您……”
“放心,我的专长不是打小报告。”我随意地应着她的话,又转过脸看着软软地靠在椅子里面的凌若夕,扬声道,“蟹,没想到你们王府居然如此冷漠无情。凌若夕好歹也是江湖上一代女侠,更是你们王爷的贴身侠女,现在香消玉殒,居然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他日若是你们有个什么不测,不知还有没有人能够像我们今日这般及时发觉?莫非要等到化作花肥都无人知晓?”
蟹还没有回答,就听过门口传来怒火冲天的怒吼——
“你休的胡言乱语!”果不其然,酒歌被我这番言辞给激怒了,“王爷虽然尚未到弱冠之年,对我们却是关心不已。若夕姑娘的事我已经传了信号给其他暗卫,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管家就会带人过来。你这个女人,不可再胡搅蛮缠!若是再污蔑我们王爷,休怪我对你无情!”
“没想到你这个暗卫还挺啰嗦。”
“……”对方窒了一下。
凌墨逝身边暗卫无数,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可是都有一个规定——不可多言。
这人喜怒于形,而且啰啰嗦嗦,大概也是个不怎么合格的,真是白瞎了酒歌这么个豪迈的名字。
“酒歌,怎么了?”外面传来管家那苍老急促的声音,还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管家带了不少人过来了。
“若夕姑娘自戕了。”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管家一声深沉惋惜的叹息。
“贝姑娘意欲打扰王爷,我自作主张将她锁在里面了。”
“你……唉……”
酒歌终于开了门。
一溜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有个背着药箱大夫模样的人上前,凝着眉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又伸手探了探凌若夕的鼻息,凝重地冲管家摇了摇头。
“凌姑娘……已经……哎……”
屋内皆是唏嘘一片,长吁短叹,都是一脸惋惜。
“贝姑娘受惊了。”管家突然冲我作了一个揖,语气沧桑,却暗含强硬,“夜色已深,老朽叫人送贝姑娘回去休息吧。”
我看着有人上前用白布掩盖住凌若夕的脸,只得点点头。
“也好。”
“贝姑娘,走吧。”蟹上来拉住我的手,我神不附体地跟着她往外走。
“不可啊!王爷!”
“王爷!王爷!”
夜色中,一袭大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旋风冲了过来,身后几个侍卫疾呼着都拦不住他的脚步。
那样的星眸剑眉,那样的英气十足,是凌墨逝。
他急匆匆而来,依旧穿着拜堂时的大红喜服,眉头紧紧蹙起,目如寒星,氤氲着丝丝寒意,令人无法直视。
“墨逝。”我仰起脸,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心头的感觉。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先是有些愤然地盯着我,继而发现我脸颊上那鲜明的指印,危险地眯起了双眸,扫视着我身后的那群侍卫,“……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呆呆地摸了摸脸,有点无法回过神来,“冬天蚊子多,打蚊子……”
“属下酒歌罪该万死,出手伤了贝姑娘,请王爷赐罪。”我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噗通——”一声,酒歌干脆利落地双膝跪地,一脸英勇就义。
凌墨逝没有说话,盯着他看了良久。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压抑和愤怒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噌——”他抽出酒歌腰间的佩剑,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一寸闪光的刀刃,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嗜血的气息。
我刚想出声阻止,他侧脸扫了我一眼,我居然发觉自己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剑你先受着,明早自己去领三十杖。”如同陈年美酒般醇厚的声线此时透露着刺骨的寒意和阴冷,凌墨逝一剑刺中酒歌的左肩,然后冷漠地将剑扔在地上。
“是,王爷。”酒歌跪在那里,任凭肩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只是捡起自己的佩剑,面不改色。
凌墨逝在众人的沉默中走进了房间,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那里,像一棵永不凋谢的松树。
他凝视着白布覆盖着的凌若夕,挥了挥衣袖,一声低喝宛如平地惊雷。
“滚!”
所有人迅速退了出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凌墨逝暴怒的样子。
这样的他,特别陌生。
那匀净的身体蹲了下去,然后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凌若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