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楚足足在楼上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从楼上下来。
下楼后,她看向餐桌前坐着的江耀,冷漠的瞥了这边一眼,径直往大门口方向走。
“站住!你这是做什么?”江耀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完全降临的夜幕。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给他耍脾气吗?
“既然江总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东西,难不成还想要软禁我不成?”
安楚楚顿住脚步,冰冷的眼神散发着刺骨的寒。
仿佛将江耀当成了自己最恨之人。
“软禁?”江耀没想到他只是盼着自己的妻子回家,到安楚楚的嘴里竟变成了软禁。
“如果不是,那就放我离开,我有行动自由吧?”
“离开?离开去找那个男人吗?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他永远消失。”江耀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摔。
筷子砸落在地。
餐盘里给她剔好的鱼肉也一并打翻。
整个别墅内笼罩着一层可怕的寒气。在场的佣人们一个个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原本以为少奶奶回来了,这个家又能恢复到从前那样温馨的样子了,没想到,这一回来……
“你在威胁我吗?”
“是你在逼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过来,吃饭。”江耀掀动唇瓣,冷声道。
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俊脸上的怒火和寒冰叠加着,挥散不去。
安楚楚从来不惧怕这样的江耀,以前的她有多爱江耀,今天的她就有多讨厌这个男人。
讨厌他的强势,霸道,不懂得尊重人。
她刚才,就像是被施暴一样,毫无感情的任由他发泄着。
把她当什么了?
玩-物吗?
“要吃你自己吃,我不奉陪。”
安楚楚骄傲又执拗的踏出了大门。
“你敢回去找他,你别后悔。”江耀端坐在餐椅之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厉的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前方。
“你要是敢动他,你永远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安楚楚义无反顾的走了。
坚韧执着的嗓音在大厅内飘荡。
江耀气的直接将餐桌上的桌布扯开,所有精心准备好的饭菜伴随着乒乓作响,碎了一地,洒了一地。
“派人,给我跟着她。我要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密切监视她的一言一行。”
“是,是,少爷,我马上派人跟着她。”
管家匆匆忙忙的跟了出去。
江耀把餐厅弄的一片狼藉,周围的佣人只好蹲下身子收拾残局。
他则转身上了楼,把自己关在书房,一连抽了好几根香烟。
安楚楚来到车站。
这里已经没有回乡下的车了。
最早的一趟也是下午六点半,现在眼看都要八点了。
她一个人迎着晚风,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暗暗抹着泪花。
原本,她不想以这种方式把跟江耀的关系搞成这样的。
可是这个男人实在太不可控了。
她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又会做出什么发狂的事情。
不知道难过了多久,她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熟悉的球鞋。
搭配着浅蓝色的牛仔裤。
顺着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手中拎着一盒冒着喷香气息的酸辣粉,勾动着安楚楚的食欲。
她笑着抬起头,仰望着眼前的男人。
凌澈拎着手中的打包盒,憨憨的对着她笑:“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你吧,给你买你最爱吃的,你肯定没吃晚饭。”
“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安楚楚擦干眼角的泪,有一些欣喜。
这几年,凌澈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她是在乡下认识这个家伙的。
他在乡下的名声很不好,是个出了名的小混混,什么坏事都干。
有一天他上门偷盗,偷到了她家里。
安楚楚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还给他煮了一碗面。
也许是被安楚楚的善良感化。
他开始隔三差五的到她家里来,有时候还去院子里偷她种的小番茄,种的西瓜。
她总是在后面追着他跑。
他倒是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久而久之,她才发现,他偷盗并不是因为真的想偷东西,他只是想获得一丝关注,获得多一分关爱而已。
安楚楚一点一点将他拉回正途。
他会到镇上的菜市场卖菜了,卖的都是安楚楚亲自栽种的水果和蔬菜。
村里人都说安楚楚是个傻子,竟然跟混世小偷有一腿。
他还拉帮结派结交了一帮兄弟,每次他就像个山大王一样到她家院子里,吩咐他的小弟们帮她干活。
可安楚楚从来不惧流言蜚语。
她能够在凌澈的眼神里看到真诚,看到纯净的光。
他是质朴的,像是一块可以打磨的瑰宝。
随时时间的打磨而越发光泽透亮。
“本来都已经坐上回乡下的车,可是不放心你,就在这儿等着了,你刚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没有末班车了,看你没走,又一直哭,就去给你买了一份晚餐,来,趁热吃。”
凌澈也坐了下来,将包装盒打开,一次性筷子拆开,递到她面前。
安楚楚虽然没有食欲,可是还是被他的体贴给感动了,接过那碗粉,跐溜跐溜的吃起来。
又酸又辣,将她的眼泪都辣出来了。
凌澈赶紧从身后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她:“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我可是吃过了的。”
“咳咳……没事。”安楚楚呛的眼泪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