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糖改变了主意,没有到镇中学去,而是回农贸公司了。/p
金二糖来到了经理办公室,正准备将出差的情况向镇农贸公司里一把手田海江汇报的,没想到田海江抢先开腔了。/p
他平静地说:“金经理,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呢!”/p
金二糖看看田海江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名堂来,可他一直是那种表情,平平静静,不温不火,是好事是坏事一点就看不出来。/p
金二糖心里说,田海江要是打麻将,肯定是一个高手,他深藏不露,谁也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他手里的牌是好是坏。/p
他小心地问:“有什么事儿?我刚出差回来呢,p股还没有坐上我办公室的板凳!”/p
田海江看着金二糖说:“大前天,不,大大前天,我让你把在镇里找你的那个人的事情处理好,你是怎么处理的?”/p
今天李跛子已经没有到镇的来了,照说应该说是处理好了。/p
金二糖皱着眉头说:“我出差前就跟李生贵说好了,让他自己也去寻……”/p
田海江还用那种表情说:“可镇的老廖说,那个人这两天一直守在镇里办公楼的楼梯口,比他们干部们上班还守纪律些。早晨八点到,晚上六点走,不迟到,不早退,好像连厕所就见他上。”/p
金二糖苦着脸说:“李生贵就是一根筋,煮不熟,熬不烂。”/p
田海江提高嗓门说:“镇领导们问他有什么事,他什么话不说,只是用手擦拭眼睛。喂,你一个堂堂的市场拓展部经理,怎么把这点小事就处理不好么?”/p
金二糖看着田海江,心里说,还好,今天没有说“吃掉此女”,肯定对自己的意见还不是太大。没想到田海江等了好一会儿,又大声说:“吃掉此女!”/p
金二糖正在心里琢磨李跛子这事儿,被田海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吓了一跳。/p
他看看田海江说:“耶,今天我到镇大院里去过了,好像没看到他呢!”/p
田海江一听,立即说:“是吗?”/p
田海江站起来又坐下,应该是很兴奋的,可看他的那张瘦脸,竟然没露出一点笑容来。/p
金二糖想了想,眨着眼睛说:“是这样的,他在乡中学读书的女儿离校出走了,他是来找镇领导要人的。”/p
“什么?切,找镇领导要人?吃掉此女!”田海江感到不可思议,是愤怒之极。/p
金二糖摇了摇头说:“是他的老婆出的馊主意,说有事就找领导。他说了,要是镇里领导不管,他就到县里去。要是县里领导不管,他就到市里去。市里领导要是不管,他就到省里去……我估计是不是学校李校长他们已经找到他女儿了,不然,为什么他今天没到镇里去了呢!”/p
凡事都喜欢往好处想,所以金二糖得出了这个结论。/p
田海江面无表情地说:“要是那样,我就放心了。镇里分管机关的副镇长老廖说,见那个人天天站在那个办公楼的楼梯口,真不是个办法。他们镇干部黔驴技穷了,把那人无可奈何,他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p
金二糖向田海江汇报了出差的情况,就准备下楼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他遇到上楼来找田海江的老廖。/p
老廖看着金二糖说:“难怪那人今天没站在楼梯口了呢,原来是金经理回来了。”/p
金二糖得意地说:“那是,我一回来问题就解决了。”/p
老廖小声问:“他女儿找回来了?”/p
金二糖自信得很,他说:“肯定是,要不,他为什么没来了呢?”/p
没有想到,下午上班,县信访办公室向镇里来了一个电话,说有一个古怪的中年男人在县里举着一个纸牌子,什么话不说,问他不理,好像精神有点问题,好不容易问出他是黄家集镇的,要求镇里马上派人来接回。/p
老廖一听,是一个头两个大。/p
他从“什么话不说,问他不理”等迹象,迅速推测到那个古怪的中年男人就是李跛子。/p
那李跛子今天没到镇里来,原以为他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呢,哪晓得他真的到县里去了!/p
老廖感到问题很棘手,他一想,又到农贸公司里来找金二糖。/p
说那人是金二糖帮扶对象,金二糖了解他,让金二糖出面帮忙,把李跛子从县里接回来。/p
田海江听说李跛子到县里去了,也很愤然,他竟然又说:“吃掉此女”!/p
于是,田海江就安排金二糖把手里的工作先放下,专门来帮忙镇领导处理这件没办法解决的事情。/p
金二糖本来想骑我国去的,看天气还是阴沉沉的,他怕淋雨,就想到了边志军。/p
边志军有秃头老钟留下来的那辆破车,让边志军开着小车去县里把李跛子弄回来,就是突然下雨了,也淋不着雨。/p
于是,金二糖找到边志军,让他伸出援手。/p
边志军请求了田海江,便把车子开了出来。/p
他们来到了县政f大门口,边志军把车停住了。/p
金二糖坐在车里透过车窗一看,我的天,果然是那个煮不熟煨不烂的李跛子!/p
只见他举着一个纸牌子,像一个傻子似的站在那儿。/p
那牌子好像是从一个装药的纸箱子上撕下来的,说不定就是在村卫生室里找金二糖的老头子金德厚弄的。/p
纸牌子上用小学生画画的蜡笔写着:“还我女儿!”四个大字,那字写得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