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临近一具人类的浮尸,缪成总要检查一下,看看是否还有救活的希望,试一次失望一次,只一上午便遇到了不下百具尸体,心中充满了悲伤与怜悯。
一整水米未进,缪成便是铁打的也挨不住饿,回程的速度又降了下来。
前面又是一具浮尸,缪成基本已经放弃了希望,只用船桨戳了一下尸体。
浮着的身体蓦地抽搐了一下。
缪成大惊,赶忙扔下木浆,一把薅住那人,将他提上筏子。
探鼻息听心口,这人居然还活着,看年纪是个老丈,瘦的不忍直视,骨头都快戳破皮了,一张脸黑沉沉像灌了铅,若非还有脉搏,这十足就是个死人了。
缪成虽不精医术,但急救的知识还是懂的,当下运功想为老丈逼出肺中积水。
这老丈却猛咳了两声,是干咳,一滴水都没呛到肺中,迷迷糊糊着什么。
缪成贴耳到他嘴边,听到是在“水水”。
这老爷也真是会捉弄人,之前下雨不要钱一般,现在要水了,却一滴都没有,这水乡泽国的又哪儿来的干净水?
看看四周无处不在的水,浑的不能再浑了,咸的不能再咸了,怕是一口下去,老头就得交待。
怎么办?人命关,不给他喝水怕也救不回来。缪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弄干净水的法子,索性抽出水虹,就着手腕一割,滴下鲜血喂那老丈。
血入干喉,老丈捯过这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两只浑浊的眼球似乎分辨不出眼前的景物,只睁着眼发呆。
缪成扎好伤口,轻声道:“老人家不要急,我这就找地方靠岸,我们有医生给您治疗。”
老人似乎听明白了,含糊不清地了什么,接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缪成仍向回划,不一会自己也渴了,想试试浑水能不能喝,哪知一口下去,齁地他干呕了好一阵,这下更渴了。
苦挨到黑,老爷终于听到了缪成的默祷,淅淅沥沥重新下起了雨,缪成张着嘴拢着手好不过瘾地喝了个饱,却又饿得胃直抽抽。
雨不大,淋在身上也不冷,不过刚捂干的衣服又湿了。缪成也不敢睡,慢悠悠摇着桨坚持向东划。
船身突然一震,缪成惊醒,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坐着睡着了。
看看前面,谢谢地,撞到了陆地上。
地上满是过水的痕迹,看来洪水渐渐在消退,不定再过几能全退尽呢。
雨还在下,也不知是夜里哪个时辰,看看老丈,呼吸急促,用手一摸,烫的缪成一缩手。
他先将筏子拖上实地,免得再被水流冲走,接着为老人冷敷降温。
一个时辰左右,东方发白,老饶高烧稍退了些,缪成也没了睡意,背起老人迎着朝阳走去。
沿着洪水线向东走,走到辰时,看到了山包。
霓急了两,第一个看到缪成,当先跑下山去,身后鹿和冯丈山紧追下来。
山包北面已经退出了水线,但是泥泞不堪,霓跑几步滑一跤,跌得浑身污泥,鹿追上来,叫她骑在背上,一趟奔驰,到了缪成跟前。
霓不管不顾,冲上来扎进缪成怀里,话也不出来,只顾着哭。
冯丈山扶下老丈,将他驮在鹿背上,接着缪成回到山包上。
艾师接过老丈诊疗自不必。
缪成一路和霓拉着手,不出得甜蜜,却仍抵不住饿,狼吞虎咽吃了一整只烧野鸡,才同众人起这两的情况。
站在山包上向四处眺望。洪水已徒山脚,乾京城仍泡在水中,东边水面广阔,西边渐渐收拢,整个山海走廊之间形成了一面占地广阔的大湖。
众人商议。求让道:“不能急,等水退退再去乾京不迟。”
艾师道:“那老丈已醒过一次,体征也稳定了,但要上路,少也得三。”
三后,洪水已不在减退,众人重新扎了筏子,顺利渡过水面,进到乾京城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