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碧莲的爹爹是宣武将军陈山,一直为朝廷镇守在大同,半个月前,军中传来爹爹的死讯。碧莲前往大同,去给爹爹收尸,回来之后就被继母给当做丫鬟发卖了。”
“碧莲的娘亲死得早,爹爹娶了继母回来,这些年爹爹在军中,继母没少对我们兄妹二人拳脚相加。
“弟弟前些日子被人发现溺死在家中的莲池之中,继母不许府中发丧,尸体在院里搁了几天,发臭发烂之后才叫人拖去后山是乱葬岗,草草埋了。”
陈姑娘说着说着,整个人哭成了个泪人,用袖子掩住了脸,整个人不断抽泣着。
看着这副情形,宋锦想要上前去劝她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才好。
毕竟是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宋锦还是开口劝道。
“陈姑娘,你不是说你还有外祖家吗?我让人送你过去你外祖家吧!逝者已矣,就算你再怎么伤心难过,她们也是回不来的。”
“不!”陈碧莲抬起头,带着满脸的泪水,朝着宋锦怒吼了一声。
“我知道是什么人暗中害了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要手刃仇人,为她们报仇雪恨!”
……
经过一番了解之后,宋锦知道了陈碧莲在京中的外祖家是济南伯苏家,陈碧莲的生母苏氏,是济南伯老夫人的次女,当初嫁给了还一事无成的陈山。
为了这桩婚事,陈碧莲的生母同济南伯府闹翻了。
十几年未曾踏入京中,恐怕济南伯夫妇二人,还不知道他们的次女,已经死了多年了吧?
济南伯府在城南的胜玉巷,隔着她家梧桐巷,不过几条街的距离。
因着顺路,宋锦就让陈碧莲上了她的马车。
为了让济南伯老夫妇相信眼前这陈姑娘便是她们的外孙女,宋锦还是把她亲自送到济南伯府再说。
马车之上,陈碧莲哭过一番之后,就倒在了马车之中的软榻上,睡了起来。为了不让车外的震动吵到她,宋锦特地让外头的车把式把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些。
很快就到了济南伯府,府外的小厮听宋锦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看了宋锦身后的陈碧莲一眼,就让人进去禀报府里的主子了。
片刻后,出来接待她们的是济南伯府的当家大夫人冯氏。
听小厮介绍,宋锦知道了眼前的冯氏,是济南伯府大老爷苏文的嫡妻,府里当家做主的大夫人。
“方才听小厮进来禀报,说府外来了一位陈家姑娘,是我们家小姑的女儿。我许多年不曾见到我家小姑,对她这女儿,也是不曾见过。”
“敢问姑娘以何种方式证明,您身后那位姑娘,便是我家小姑的女儿呢?”冯氏的目光,在宋锦面上掠过,转眼又到了宋锦身后的陈碧莲身上。
细细打量起了陈碧莲,又开口说道。
“两位姑娘,我们伯府在京中虽称不上什么世家显贵,但好歹在这城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年到头来府里认亲戚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个个都说是我伯府的亲戚,我若不小心谨慎些,还真是会让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来府上骗吃骗喝。”
的确,如她所说,像她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一年到头有不少好吃懒做的闲人,上门来认亲戚的。
即便最后被识破了不是伯府的亲戚,但好歹在伯府骗吃骗喝住了几天,也是一门不亏的买卖。
所以伯府为了提防这样的有心人,肯定有着自己独门的辨别亲戚的法子。
目光从陈碧莲身上移开,冯氏又转过头看着前面的宋锦,就道。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姑娘该是梧桐巷宋家的姑娘吧?我和你母亲是旧相识了,去岁我去了一趟宋家,摆放你母亲,瞧见了你在她身边伺候着。”
没曾想,这冯氏不仅见过自己,还同赵氏是旧相识了。
既如此,那么这帮陈碧莲认亲之事,就好办了。
“冯夫人,既然您识得我,那我所说之话,冯夫人该是要信几分的吧?”
“我身后这位陈姑娘,的确是贵府的表姑娘。她父兄前不久刚死,就被继母差点卖到了飘香之中,要不是我及时救下,说不准她现在已经被带了回去。”
冯氏朝着宋锦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宋姑娘,不是我不愿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只是我家小姑当年为了一桩婚事,就同家里闹得不开。这些年都没有回来,更没有捎一封半封的书信回来,我家老太爷老夫人差人出去找了几次,皆音讯全无。”
“这些年有不少人听说了我家老太爷老夫人此举,就有不少有心人来府里认亲戚,结果都是些江湖骗子。我家老太爷已经对此事心灰意冷了,相信我家小姑已不在人世了。”冯氏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要让济南伯老夫妇相信眼前的陈碧莲,就是他们次女所生之女,就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确实如此。
若拿不出证据,只怕没人会相信眼前的陈碧莲,就是济南伯老夫妇的外孙女。
宋锦转过身,拉着陈碧莲的手,缓缓开了口,盘问了几句。
“陈姑娘,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信物?能够证明你确实是济南伯府亲戚的信物。”
陈碧莲面上的表情有些呆滞,摇了摇头,显然她没有信物。
若没有信物,就算是大罗神仙到场,也很难证明眼前的陈碧莲,就是济南伯老夫妇的外孙女!
见陈碧莲拿不出什么信物来,冯氏也不好得让宋锦和陈碧莲继续待在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