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又交代了曾绣娘几句,亲自见了那个郑织工,和他说过煮绸的法子和技巧。
宋锦让他控制好锅中薯莨水的温度,薯莨水的温度不宜过高,也不宜过低,差不多冒泡的时候,就可以把浸染过的纱绸,放进去煮了。
熬煮纱绸最适宜的温度是在五十度之间,可如今没有温度计,更没有测量温度的器具,只能靠入手感应和通过时间的计算。
一锅水彻底沸腾的时间,大约在**分钟。
所以熬煮薯莨水,五分钟的时候,就可以把纱绸放进去熬煮。
也不知熬煮的五分钟之后,这薯莨水的温度,有没有达到五十度了?
宋锦又叮嘱了郑织工几句,让他放开手去试试。
晌午时分,宋锦回到府里。
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白白的汗珠,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让白荷打了热水来洗漱的时候,就看见昨日来宋府的几个赵家的丫鬟,今日也出现在了府里,莫不是赵家又有什么人过来了?
宋锦喊过了一个正端着茶盏,准备送去安心斋的小丫鬟,就开口问道。
“今日赵家可有什么人过来吗?你手中这些东西,是送去哪的?”
小丫鬟看上去有些面生,宋锦并未见过她,也对她没什么印象。
倒是那个小丫鬟,对宋锦有印象,听着宋锦这样问,马上就回道。
“姑娘,赵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又上门来了,听说是为着夫人想要收回咱们家安排在绸缎庄里打理生意的那些人来的。”
“奴婢可是听说了,这些年绸缎庄的生意,名义是舅爷管着,可实际上,却是在李管事手头管着。”
“若夫人把李管事等一干人等收回,这舅爷,哪里是个会做生意打算盘的?只怕还没几日,这绸缎庄就关门大吉了。”
小丫鬟是个自来熟地,说话丝毫没有顾忌,手中端着茶点和茶水,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宋锦知道了赵家来的是什么人,为了不让府里的其他人生疑,就让那个丫鬟先走了,自己则是带着白荷,先回了翠微居,准备梳洗一番。
刚进了翠微居,只见芙蕖手中拿了封蜡封的信,守在门前,似是在等着宋锦回了。
瞧着宋锦入了院子,马上就迎了过来。
“姑娘,方才门房那边差人送了信过来,说是连家二公子给姑娘的。”
“奴婢想着三个月前姑娘和连家二公子那些事,就赶紧收起了信,没叫旁人瞧见。”
接过芙蕖手中的信,宋锦让芙蕖和白荷守在屋外,她则是把信拆开,细细地瞧了一遍。
连,让她半个月后,在丹凤街的聚仙楼一聚,他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和宋锦详说。
连明,那些事到底是何事,宋锦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本就没想过要去见什么连家二公子,那日她之所以答应了连家的小厮,不过是为了得到那批绸缎庄急需的织金锦罢了。哪里想过要真的去见那连家二公子?
那个害得原主如此凄惨的连家二公子,她怎么会去见?
她避都还来不及!
燃起蜡烛,宋锦把那封信烧在了火盆里,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能让它被旁人瞧见。
若是被赵氏或是宋老爹发现,她和连家二公子之间还有联系,那就说不清楚了。
洗漱一番过后,白荷伺候着宋锦穿了前几日做的新衣,绾了个坠马髻,簪了几支俏皮的蝴蝶碧玉簪,就往着安心斋那边去了。
“姑娘,待会去到安心斋,您一定要记住李妈妈提醒您的那些事。”
“待会进去,屋里都是长辈,姑娘还是多听听长辈们的话!”
白荷面上带了几分担心,她生怕宋锦进了安心斋,就对着赵家的那两位夫人,胡说一通。
宋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绸缎庄在舅舅手里占了那么多年,但店里主事的管事和跑堂的小厮,都是她们宋家的人。
就算她们家要收回,按理来说,赵家也说不出什么话才是。
可绸缎庄这些年的生意,是在李管事等人的经营下,才日渐红火地,若是离了李管事等人,绸缎庄的生意,只怕会日渐惨淡。
原主那个舅舅赵文升,她也是见过的,就那样一个烂赌鬼,能把绸缎庄的生意打理好?
屋里,赵氏特地屏退了伺候的丫鬟,只留了一个贴身伺候的李婆子在屋里。
赵家大夫人刘氏不说话,像樽塑像一样,坐在赵氏和文氏二人的中间,听着她们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小姑,一开始确实是文升不对,夺了你的陪嫁铺子,且一占还是这么多年。不过既然我们占了这么多年,你也就不要拿回去了,娘亲给你的陪嫁铺子,那么多,也不差在一个。”
“文升这些年因着嗜赌,已经欠下了许多赌债,我从文家带回来的陪嫁,都为了给他偿还赌债给当了,就剩这么一个铺子。”
“若是没了这个铺子,我们一家人该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文氏开始激动起来,疯狂抹起眼泪,试图用眼泪来博取赵氏的同情。
不过赵氏却不吃她这一套,气定神闲地坐在软榻上,吃起了茶水。
“我又不是要收回铺子,只不过是收回李管事等人罢了!”
“绣坊的曾绣娘,年纪大了,这些年她管着绣坊,总觉得力不从心,我打算把李管事调去绣坊,做绣坊的大掌柜。”
“绸缎庄我不会收回的,房契地契依旧在哥哥嫂嫂手中,若哥哥嫂嫂又能力,大可以自己聘请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