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葱油饼又递给了白荷,宋锦靠在身后的软枕,轻轻闭上了双眼。
车轮轱辘轱辘地转了几转,又停下来了。
宋锦也被这吵闹声给吵醒了,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荷,就问道。
“又出了什么事,怎么马车又停了?”
白荷没有说话,反而是马车外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声音,是陈锦然身边的山的声音。
“宋家二姑娘,我家公子吩咐我过来,是有事要交代二姑娘的!”
文山说着话,白荷就拉开了车帘。
只是文山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下,和着车里的宋锦继续说道。
“宋家二姑娘,那箱子里头是我家夫人惯穿的绣鞋。我家公子曾拜托过宋二姑娘,帮我家夫人做一双鞋子,但姑娘不清楚我家夫人的尺码,就托我给姑娘送过来了。”
“我家公子说了,还请宋二姑娘早些动工,若是耽误得太久,可就不好了。”
白荷接过文山递过来的箱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双女人穿的,绣了鸳鸯戏水图案的红绣鞋。
宋锦点了点头,示意白荷收下箱子,又继续让车夫启程了。
白荷把那个箱子,摆在了宋锦的身旁,宋锦一只手倚在上面,另一只手则是捧起了茶盏,还没有喝上几口,又放了下去。
“回去之后把那双绣鞋摆在我的绣筐里,若是我得了空,就帮陈家夫人做双绣鞋。”
“只是这件事不许让夫人和老爷知道,若是让夫人和老爷知道,我们和陈锦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只怕到时候该说不清了。”
“咱们家一门心思要和陈家退婚,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这种幺蛾子,让夫人老爷大姑娘的筹划落空了。”
宋锦怕白荷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又叮嘱了她几声。
宋锦知道,其实早在自己醒过来之前,宋老爹就已经和赵氏,宋芸,宋谦行商量过了,把原主和陈家的那桩婚事,给退了。
陈家对原主无意,再加上原主和纨绔子弟连墨私奔的那些事,谁家还愿意迎娶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子入门?
但陈锦然已经来招惹她了,她往后还是能避则避,不然她和陈锦然之间的关系,想说清楚,可是难了。
回到宋府,白荷先带着宋锦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伺候着宋锦沐浴更衣后,又给宋锦带着路,去了赵氏的院子。
赵氏在屋里设了蒲团,此刻的赵氏,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
李婆子给宋锦搬了绣凳过来,宋锦给赵氏行了礼,就坐在了绣凳上。
赵氏没开口说话,宋锦也不好得先开口,问了身边的李婆子一句。
“李妈妈,我娘这打坐要坐到什么时候?她可有同你们几个说了?”
李婆子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
连她这样在赵氏身边贴身伺候的,都不知道赵氏要打坐到什么时候,她该等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要等到天黑?
看了一眼外头艳红无比的晚霞,如今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难不成要她再等上两三个时辰?
宋锦真想扯大嗓门,把赵氏的婚喊回来,但又怕得罪了她,只能轻轻磕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似乎是把魂游太虚的赵氏,给拉了回来。
“锦儿怎么了?听你咳了一声,莫不是病了?”
赵氏突然睁开眼,把坐在赵氏身边的宋锦给吓了一跳。
“娘亲,锦儿没病。锦儿今日过来,是想要和娘亲说说白绢坊何管事的事。”
“今日我去四平街视察的时候,有人和我说,何管事杀了徐国公府的一个丫鬟,人已经被顺天府的衙役带走了,此刻正在顺天府的大牢里。”
宋锦说着,细细观察着面前赵氏的反应。
“这件事白绢坊那边已经差人过来递消息了,人不是何管事杀的,顺天府那边我差人过去打交道了。既然人不是何管事杀的,顺天府会秉公办理,不会冤枉了他的。”
赵氏的反应很淡,显然心中已有了法子,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