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今日此事,做的实在太过了。”
“虽说府中的丫鬟婆子都是买来的,但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儿女,若非是家里穷得实在揭不开锅来了,那些人家又怎么舍得把自家的姑娘儿女,卖来咱们家伺候?”
“祖母,不过是顿晚饭罢了,若祖母觉得菜色不大满意,大可以让她们做到你满意为止,你这样对她们动辄打骂,只怕是要激起怨恨的。”
宋锦这么说,显然是不给了宋老夫人面子。
当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仆妇的面,指责了宋老夫人,下了她的面子。
宋老夫人听了她这些话,果然越发不高兴起来。
还没等宋锦再开口,宋老夫人就嘱咐了马婆子,送着宋锦出去。
既然宋老夫人听不进去劝,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和她多费口舌。
想也没想,马婆子来请宋锦出去,宋锦也就跟着她一道出了松鹤斋。
宋锦出了松鹤斋,安心斋那边赵氏就让李婆子过来请她去安心斋了,赵氏有要事要和宋锦商量。
宋锦到了安心斋的时候,赵氏正在屋里侍弄着花草,檀香木的高几上摆了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花樽,这是赵氏用来插水仙花的。
宋府的水仙花,昨日夜里盛放了几盆。
花房的管事为了讨好赵氏,一大早就让人送了几盆过来。
剪下那些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插在水里,不消三日,就能全部盛放开来,到时候整个屋里,便可以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水仙香气。
赵氏褪去了发上的钗环玉石,穿了件极为朴素的浅蓝色褙子,手中拿着铜剪,正在修剪水仙花,听李婆子唱道宋锦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铜剪,准备去拉宋锦的手。
“锦儿,听说你方才去了松鹤斋,你祖母可有对你说什么?”
赵氏这么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松鹤斋里面发生的事。
她开口问宋锦,不过是还想再次确认一下罢了。
毕竟从自己亲闺女口中说出,比从那些个伺候的丫鬟仆妇口中说出,要更加可靠得多。
“娘亲,女儿去了松鹤斋,只见祖母把厨房伺候的人都喊了过去,让那些人跪在地上,祖母口中不停地训斥着。”
宋锦没有欺瞒赵氏,既然赵氏想要知道松鹤斋里发生了什么,那她告诉她便是。
“锦儿,你觉得你祖母此举妥当吗?”
赵氏听了宋锦方才的回话后,又再次问道。
“自然是不大妥当。府里伺候的丫鬟仆妇,虽身份低下,却也是好人家的出身,这样对她们随意践踏,实在是不妥。锦儿劝了祖母几句,祖母听不进去,反而还斥责了锦儿几句。”
“不过既然祖母已经听不进去劝,那锦儿不劝就是。”
宋锦最后两句,用了孩子的口吻。赵氏听着,颇有些俏皮。
这样的道理,连锦儿这样的小孩子都能懂得,为何老夫人就不懂得?
不过既然她是回府来小住几日,住上几日也便走了,她想着还是先忍老夫人几日再说。
赵氏又问了宋锦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让李婆子亲自送着她回去了。
以往都是李婆子走在前面,为宋锦引路。
如今宋锦对府中的大小道路都熟悉了,李婆子也就不好得再走在宋锦的前面,只能走在宋锦的后面,紧紧地跟着她。
今日宋锦并不着急回去,所以走得很慢。
每走几步,宋锦就要停下来,歇上片刻。
原本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到翠微居的。
今日宋锦竟然用了半个时辰。
回到翠微居,芙蕖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准备伺候着宋锦沐浴更衣。
看着姑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芙蕖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身边的白荷一句。
“白荷姐姐,姑娘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听着芙蕖这样说,白荷看了眼此刻正泡在木桶之中的宋锦。
姑娘那些话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姑娘自己能高兴起来吗?
“芙蕖,不要多问,这些事不是咱们这些个奴婢该管的!”
白荷训斥了芙蕖一句,叮嘱她去宋锦的箱笼里拿件新衣裳出来,待姑娘沐浴之后,好替姑娘换上。
入夜之后,宋老爹也从吏部回来了。
宋老爹和赵氏一起去了松鹤斋,伺候着宋老夫人洗漱之后,陪着宋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宋老爹和赵氏也就回了安心斋。
睡在榻上,赵氏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宋老夫人到底是犯了什么魔怔?
一回来就做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她不就是不想要替她做主了锦儿的婚事,没有顺了她的心意,就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吗?
赵氏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推了推身旁已经睡得开始打鼾的宋老爹。
“锦儿她爹,母亲这事,咱们该怎么办?母亲回府不过一日,就搞出来这么多幺蛾子,弄得全府上上下下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对她怨声载道。”
“还有几个胆大的婆子,私下里和我说,要我把母亲再次送回积元寺的。”
“母亲难得回来小住几日,怎么能把母亲再送回积元寺呢?是哪个婆子敢对你说这些,真是不要命了?”
宋老爹方才一直在装睡,赵氏的那些话,他也都听了进去。
今日府里发生的这些事,他也是略有耳闻。
“芸儿不是要回府了吗?她和母亲最为要好,母亲也最听她的话,由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