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的廊下,宋锦坐在廊下的软榻上,手中不急不慢绣着那幅送子观音的仿真绣绣像。
白荷端了茶水过来,摆在了廊下的高几上,面上带了几分慌张,摆放茶盏的时候,也带了些手忙脚乱。
白荷平时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今日如此粗心大意?
莫不是出了事情?
端起茶盏,喝过一口之后,宋锦就开了口,询问道。“白荷,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今日这样手忙脚乱的?”
白荷抬起头看了宋锦一眼,临过来前,李婆子特意叮嘱过她,叫她不要把前院发生的事,告诉姑娘。她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姑娘得好,免得叫姑娘担心。
白荷面上扯了几分笑容出来,掩下了方才的慌张,淡淡回了宋锦。
“姑娘,没什么事。只是今日有客人上门,夫人不在府里,李妈妈去应付那位客人了。此刻正坐在前院的小花厅里头,等着夫人回来。”
今日有客人上门?
宋锦在心中细细想了想,好像昨日没人递了拜贴过来,今日怎么会有人上门呢?
难不成是来找赵氏的?
可又是什么人会来找娘亲呢?
宋锦在心底里暗暗思虑了一番,始终没想出什么个所以然来,还是决定先开了口,问过白荷再说,听听是什么客人。
“今日上门来拜访的客人,是谁家的?夫人既然不在府里,那我作为府中姑娘,应该去前院看看才是。”宋锦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针,准备起身,朝着前院去了。
瞧着宋锦起身,白荷赶忙拦到了宋锦身前,慌道。
“姑娘莫去!前院自有李妈妈来应付,姑娘还是好好待在屋里,做姑娘的针线活吧!”
宋锦冷冷又扫了白荷一眼,只见她马上低下头,没敢抬起头来瞧她。
看白荷这副模样,必定是有事瞒着她了。
宋锦正了面色,加重了语气,又问了白荷一句。
“前院到底出了什么事?今日上门来拜访的客人到底是什么人,你还是一五一十地和我交代清楚得好。”
白荷心底里有些犹豫,又不敢抬起头来瞧着宋锦,既然姑娘问起,她索性就把前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姑娘得好。
“姑娘,今日一大早,宣武将军夫人孙氏就带着几个丫鬟仆妇,上门来拜访夫人了。”
“孙夫人说,听说了前些日子是姑娘在路上遇见了陈姑娘,并在天香楼的婆子手中,救下了陈夫人,一来是给姑娘道谢,二来是想要问问陈姑娘如今在哪?”
“李妈妈见那孙夫人语气严厉,还没说过几句话,就同那孙夫人吵嚷起来。”
“那孙夫人说要见过夫人,可夫人不在府里,去了赵家,那孙夫人就在前院的小花厅里头坐了起来,等着姑娘。”
今日来上门拜访的客人,竟是那陈碧莲的继母孙氏?
她是怎么得知,是自己救了陈碧莲的?
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宋家的二姑娘的?
还有,她今日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恐怕不止是来问问那陈碧莲如今在哪里?这样简单。
带着心里的这些个疑问,宋锦就让白荷带着自己往前院的小花厅去了。
花厅里头,宣武将军的继夫人孙氏穿了件湖水蓝的杭绸褙子,外头又罩了一件紫烟罗的纱裙,梳了个坠马髻,坐在屋里的竹椅上。
身后跟了五六个伺候的仆妇,一个像是她贴身伺候的婆子,此刻正与李婆子交谈着。
“李妈妈,我家夫人此次前来,确实是有要事要同贵夫人商量,不知贵夫人什么时候启程回府?李妈妈能否给我一个准确答复?”
李婆子不瞧她,坐在对面的竹椅上,望着那孙夫人就道。
“孙夫人若是有要事,可以和老婆子说,待我家夫人回来后,我再转述给我家夫人便是。为何孙夫人执意要见了我家夫人呢?”
“是真的有要紧的事,要和我家夫人说吗?”
孙夫人迟疑了片刻,笑着说道。
“若非真的有要事,我为何想着要见贵夫人呢?我家大姑娘碧莲,前些日子在街上遇见了你家二姑娘,是你家二姑娘从飘香院婆子的手中,救下我家碧莲。既然救下她,就该把她送回府里才是。”
“这些天了,我都没瞧见人,我心里可是着急得不行。我虽说是个做后娘的,但毕竟碧莲是先夫亲手交到我手里,如今先夫去了,我更要好好照顾几个孩子。”
孙夫人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
若是李婆子没觉察到她隐在面下的冷意,差点就信了。
她既然说要好好照顾几个孩子,为何那位陈姑娘,出趟门就被飘香楼那样烟花之地的婆子抓去?
既然知道姑娘被抓了去,为何不及时救出来?
反倒让那位姑娘跑了出来,遇见了自家姑娘?
李婆子不大相信那位孙夫人的话,此刻正等着赵氏回来,准备请了赵氏的主意。
片刻后,只见屋外伺候的仆妇,领着宋锦进了屋里。
李婆子赶忙迎了过去,亲自搀着宋锦,坐在了屋里的软榻上,拉着宋锦的手,低声问了句。
“姑娘怎么过来了?这位孙夫人不是个善茬,还是交给老婆子来应对吧!”宋锦朝着李婆子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
站起身就走到了那位孙夫人的面前,细细打量一番过后,见她生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就知道陈碧莲那些话,或许是真的。
“孙夫人说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孙夫人见其他人对宋锦毕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