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演武,规矩都懂么?”
高洋看了看左边的高伯逸,又看了看右边的段韶,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今的节目,就是“红蓝对抗”。
今的演出,也是要告诉观众席上众多朝臣们。北齐军政的格局,就是以鲜卑人段韶为首的一支跟以汉人高伯逸为首的一支。
互相平衡!
二者互相制衡,由皇帝统一调配。因为出身和所在位置,段韶跟高伯逸二人,绝无可能妥协一致,来对付他这个皇帝。
这是个并不高明,但却很实用的布局。
各自找各自的山头,然后皇帝把山头服了,下面的自然就服了。
如果有一边想当权臣,冒头了,皇帝就压一压。
比如段韶背后站着娄昭君,娄昭君的手又喜欢伸到政务军务里面,高演高湛什么的又身居要职,实在是需要高伯逸这个汉人来平衡一下。
有高伯逸在,那些人就不敢废了他这个皇帝,另立新君。
至于高伯逸如果势大了,自己的亲姐姐高彾是他正室夫人,再加上有段韶这边的牵制,相信也翻不出浪来。
高洋就是这么布局的。目前来看,局面初步与自己所预料的不差。
“神策军人少,不过影响不大。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十干,将神策军分为十组,每组以此编号。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十二地支,将邺城禁军分为十二组,每组以此编号。
六十一个甲子,比试六十场,干地支配队,每队人员出场只能五十人,木棍木盾为武器,身上白灰来定胜负。
至于谁出场谁不出场,则是自由调配。
神策军每队比六场,邺城禁军每队比五场。”
高伯逸侃侃而谈,将规则介绍了一下,大出段韶意料。
他以为只是走走队列,没想到是真打啊!
看到段韶面色不渝,高伯逸轻声调笑道:“要不今日演武作罢,平原王回去操练一两日再来?”
这话活活打段韶的脸,毫不留情。
“哼,邺城精锐,岂会比不上你从荆襄带回来的偏师?不过陛下,李达所部为宿卫军精锐,建制为邺城禁军,还请归建。”
段韶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将神策军中最为精锐的五百宿卫军剥离。
没想到高洋哈哈大笑道:“李达等人早已血书送到朕这里来,绝不脱离神策军序列,你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吧。”
如果李达等人归建,那么这次荆襄战役所立功勋,就会大打折扣,而且高伯逸在分配的时候,一定会把最差的田分给他们,其余的战功一定是能分就分,能少就少。都不是自家孩子了,谁管你死活。
他们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打杀,不就是等着这一刻么?难道现在还跑回去跟着段韶这个打败仗的?谁比谁傻啊!
那些人已经紧紧抱住高伯逸的大腿不放了。毕竟他高大都督的实力,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高彾有些紧张的把头凑过来,在高伯逸耳边低声问道:“阿郎,有把握吗?”
“放心,段韶这厮数学不行,等会看我怎么玩死他。”
两人在一旁咬耳朵,就像是在调情一样,尤其是高彾还是个冷艳的大美人,看得段韶又是羡慕又是恨。
如果高彾不是高洋的嫡亲姐姐,段韶早他喵的发飙了。
这样的庄重场合,女人岂能前来观战,也就只有你这个色胚高伯逸做得出来。
第一队进场演武,是宿卫军一部,对阵神策军陈真所部,嗯,也是最弱的一部。
毫无意外,虽然神策军拼死抵抗,仍然被那些百保鲜卑在地上揍得找不到北,两边战损比极为惊人。
高彾用手捂着嘴,惊讶的发现高伯逸正在……打瞌睡。
两人昨夜折腾得厉害,饶是高大官人年轻又体魄强健,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阿郎,刚才神策军输了。”
高彾不悦的用手揪了对方的胳膊一下。
“嗯?输了么?哦,陈真那边的啊,正常正常,继续看便是了。”
神策军中陈真所部实力最弱,但那些人脚力最好。不过在演武中看不出优势来。
高彾冷哼一声,对自己夫君的吊儿郎当非常不满。如果是下面对打的人不介意也就罢了,高伯逸身为一军主帅,能这样没轻重么?
不过她很快就改变了看法。
邺城的宿卫军也就数千人而已,其余的禁卫,素质大大不如,有些甚至是邺城权贵派子弟镀金才送进去的。
而神策军则是在血与火当中厮杀出来的,二者临战表现差距极大。
神策军赢的场次开始多了起来。
而且高彾注意到,每次和宿卫军打的,都是比较弱的队伍,嗯,都是陈真那边派出的队伍。
“彾儿啊,等会到家,为夫跟你什么叫干地支,你就知道秘诀了。”
干十个,地支十二个,是不是每个干都会跟十二个地支碰面呢?
其实不是的,一个干只会跟六个地支碰面,而且是固定的六个地支!
而这次所谓的抽签根本就不存在,本身就是“特意指派”。
所以这就是很简单的田忌赛马而已,宿卫军虽然是“上等马”,但上等马也只有一匹。
不然高伯逸岂会在高洋面前演武?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六十场很快就打完了,神策军赢了四十一场!可以算是稳稳压邺城禁军一头。无论百保鲜卑们怎么努力,怎么挣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