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恭敬地把圣旨呈给长公主:“殿下,接旨吧?”
赵家人纷纷面露得意。
赵小蛮双颊酡红,含羞带怯地望向宁晚舟。
小公爷生得美貌,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他从西南十郡返回长安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高兴,第一时间打扮精致登门探望,却没料到,他竟然还带回了一个娇妾。
她嫉妒,她憎恶。
她恨不能挠花那个娇妾的脸!
明明是她先认识小公爷的,明明她才是小公爷的青梅竹马,凭什么到头来,他却喜欢上了别的姑娘?
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寒门女子!
如今好了,有皇后娘娘赐婚,小公爷定然不敢抗旨。
她偷偷望了眼昏迷不醒的赵梧,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阿兄这顿打,挨得真是时候!
上座。
大太监捧着圣旨,重复道:“殿下,请您接旨吧?”
长公主慢悠悠地品完了那盏热茶。
她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随手拿起那卷明黄圣旨。
打量过圣旨,她忽然嗤笑。
“这圣旨,我镇国公府不接!”她嚣张又慵懒地把圣旨丢弃在地,高傲地抬起下巴,“沈姜若是不服气,叫她亲自来赐婚。便她是亲自来,我镇国公爷也还是一样的话。谁爱娶赵小蛮谁娶去,反正我儿子不娶!”
厅堂落针可闻。
众人惊骇地盯着长公主,没料到她竟然如此霸道。
她忤逆的,可是皇后娘娘呢!
大太监脸色雪白,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殿殿殿,殿下……”
“滚!”
大太监咽了口口水。
他惊慌失措地捡起圣旨,一溜烟地逃跑了。
赵家人难堪地杵在原地。
赵小蛮跺了跺脚,撒娇道:“阿娘,我不管,我就要嫁给小公爷!我不管我不管!”
赵夫人心疼女儿,质问起宁晚舟:“你到底肯不肯娶我女儿?!你若不娶,我赵家跟你们镇国公府没完!”
“不娶。”
宁晚舟冷漠。
“你——”
赵夫人气急败坏。
她瞥见南宝珠,更加怒火中烧,突然恶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宁晚舟和南宝珠都猝不及防。
赵夫人厉声叫骂:“贱人!红颜祸水的狐媚子,你勾引我的梧儿,又唆使小公爷殴打他,我今日定要你以死谢罪!我这就去皇后娘娘面前说道说道,求她给我赵家主持公道!”
宁晚舟抱住南宝珠,盯着她脸颊上的红痕,满身的血都冲上了头。
狐狸眼阴鸷冷酷,他正要对赵夫人动手,却有人赶在他之前,干脆利落地赏了赵夫人一耳光!
厅堂呈现出诡异的寂静。
宾客惊呆了。
南宝衣甩了甩泛红的手掌心,嗤笑:“有的人脸皮太厚,一巴掌打下去,我都嫌手疼……”
赵夫人不敢置信地捂住红肿的脸颊,指着南宝衣的鼻尖儿:“你,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啊。”
南宝衣笑眯眯的。
赵夫人还没来得及发发脾气,军靴声从外面响起,是十言搬来了司隶衙门的精锐。
“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退让!”
以周聆书和唐骁为首,他们个个腰佩刀剑,革带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黑着脸包围了赵家人。
众宾客惊骇地望向南宝衣,全然不懂她想做什么。
对方……
可是赵家人啊!
南宝衣悠闲地坐到黑檀木雕花案上。
她翘起二郎腿,随手从果盘里拣了块儿甜瓜放进嘴里。
甜瓜又脆又甜,她细嚼慢咽,歪头而笑,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儿。
系在马尾上的黑色丝绸发带被寒风吹到她的面颊上,衬得那张小脸白嫩无害,像是最天真无邪的闺中娇娘。
赵夫人又恐慌又愤怒:“你,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反了天吗?!”
南宝衣吃完甜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
她抬眸:“赵梧涉嫌轻薄良家妇人,本官决定以qiáng_jiān罪,将其逮捕归案。判决下来之后,如果赵太尉和赵夫人有疑议,可以向皇后娘娘申诉。”
她打了个响指:“动手。”
可怜赵梧还重伤躺在担架上呢,差役直接抢了担架,气势汹汹地冲出厅堂,往衙门而去。
赵夫人简直惊呆了。
她咽了咽口水,连忙捶了下自家夫君:“老爷,你看她!”
赵太尉吹胡子瞪眼:“南大人好大的官威!”
南宝衣温声:“不敢。本官的权势,都是娘娘赐的。”
赵太尉指着宁晚舟和南宝珠:“若要办案,也该把他们抓起来!宁晚舟恶意行凶,我儿受了好大委屈!”
南宝衣诧异挑眉:“正当防卫这种事,怎么能算恶意行凶呢?太尉大人糊涂了吗?”
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能把梧儿打成那个样子?!
赵家人险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赵太尉自知势单力薄,只得狠狠甩袖:“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进宫,找娘娘做主!”
他带上哭哭啼啼的妻女,愤怒地离开了国公府。
厅中仍旧寂静。
众人注视着南宝衣,目光十分复杂。
初见,还以为南家小娘子是个温软娇甜的小姑娘。
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飒爽阴毒的一面……
那可是赵家!
南家小娘子,当真是蛇蝎美人!
南宝衣吃着甜瓜,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含混不清道:“都看着我做什么?今日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