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胆小,像他爹。
出事之后,他就缩头乌龟般躲进长公主府,不仅死活不出来,还可怜巴巴地写了一封奏表派人送进宫,表上肉麻兮兮极尽赞誉,陈述他有多么崇拜他,搞得他看完之后那叫一个恶心。
他知道南景只是南胭的走狗,于是直接派人去抓南胭。
可是,任凭天枢搜遍盛京城里里外外,都找不到南胭的踪影。
他不悦,才把怒火发泄在这几个犯人身上。
殿外。
南宝衣看得聚精会神。
原来二哥哥不是在和美人白日宣淫,而是在提审犯人。
她如今见惯了萧弈温柔似水的模样,鲜少看见他狠厉残酷的一面,只觉十分新鲜,却又有点叫人害怕。
正欲推门进去,却听见殿中角落传来女人的声音。
“左不过是别人的狗,杀了也就罢了,何必放在这里置气?”
她望去。
金秀烈端坐在圈椅上,正吃茶。
她妆容精致、宫裙繁复,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她怎么会在这里?
金秀烈放下茶盏,迈着莲步走到萧弈身侧,仰头去看他,娇媚美艳的面庞上,流露出小意温柔:“我昨日说的事,殿下考虑的如何?”
说着话,纤细漂亮的指尖,轻轻搭上男人的肩膀。
形如勾引。
萧弈神色从容,冷淡道:“昨日便拒绝了,今日也是一样。”
金秀烈僵住。
半晌,她收回手,正色道:“我之所求,不过是和雍王春宵一度。只要雍王让我怀上孩子,我就满足了。你我的孩子,将继承西蛮草原,将继承数以几十万计的牛羊和骆驼,将让太阳月亮和伟大的草原母亲见证他的勇气和力量。如此,不好吗?”
草原风俗,崇拜强者。
女子择偶,也偏向于选择强健的男人。
对金秀烈而言,萧弈是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里面,最强的一位,因此她愿意怀上他的子嗣,培育更加优秀强大的后代。
被吊在半空的壮年男人,浑身的伤也挡不住他八卦的嘴:“殿下,这位美人容色夺目,您就从了她吧!”
萧弈面无表情,挥起皮鞭,狠狠抽向他。
男人痛苦地“哎哟”一声。
金秀烈轻蹙眉尖:“我知道殿下喜爱王妃,可您是大雍皇族,是尊贵的皇子。将来,您会有其他美人,会有成群结队的孩子。既然您总会临幸别的美人,为何不肯临幸我?我不要您的爱,我只要您的垂怜,在我返回西蛮之前,赐我一个孩子。殿下,我以怀上您的骨肉,为荣!”
殿外。
南宝衣那个抓心挠肺。
金秀烈这个女人,当她死了不成!
居然明目张胆地向萧弈求欢!
她本欲扭头就走,想想又耐着性子忍了下来,继续倾听。
殿中。
萧弈尚还没有表示,吊在半空的中年男人却感动得稀里哗啦:“美人恩重,殿下,如此不求回报想为您生孩子的美人多么难得呀,您还等什么!”
萧弈赏了他一鞭子,冷淡拒绝:“本王这辈子,只要她一个。”
金秀烈见他不似开玩笑,心中的失望顿时有如决堤的河流。
她沉吟良久,低声乞求:“可我见过了殿下的英武和强大,已无法再接受别的男人。反正王妃并不知情,殿下与我春宵一度又如何?我愿意守住这个秘密,此生不会出现在王妃面前给她添堵。殿下……”
她主动褪下外裳。
蜜色的肌肤,充满异族风情。
窈窕的身段,更显凹凸有致。
壮年男人看得眼红不已,见萧弈不为所动,遗憾地叹息道:“暴殄天物啊!”
萧弈又给了他两鞭子。
他神态冷淡,口吻甚至染上了不耐烦:“对男人而言,临幸美人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金秀烈,你若再纠缠不休,本王不敢保证,还会帮你夺得西蛮政权。本王可以扶持你,当然也可以扶持别的弱者。”
金秀烈站在原地,不甘心:“殿下……”
南宝衣已是忍无可忍。
她推门而入。
在萧弈和金秀烈看过来的刹那,少女收敛了满脸的怒意。
贵妇修养之一:再如何生气,也不能暴露在情敌面前!
她拎着精致的紫檀小食盒,步态温婉得宜,娇美白嫩的面庞上充满了温柔,连声音都软了几分:“来给二哥哥送鸡汤。我炖了十二个时辰,精贵着呢。”
炖了十二个时辰的鸡汤……
金秀烈满脸不相信。
那还能喝嘛?!
听说王妃锦衣玉食生性娇贵,单看她那双细白娇嫩的手,就知道她不是会下厨的人。
摆明了是在撒谎。
偏偏萧弈不在意。
男人扔掉皮鞭,解开漆黑牛皮手套,一手拎过那只小食盒,一手牵住南宝衣的手。
他把她牵到靠窗的圆桌边,随手卷起细密竹帘。
穿室而来的风,立刻冲淡了满殿的血腥味儿。
他打开食盒,问道:“娇娇怎么来了?”
“你多日不曾回府,我很想你,就找过来了。”南宝衣温温柔柔地缠住男人的手臂,仰着小脸撒娇,“二哥哥快尝尝鸡汤。”
萧弈舀了小碗,对嘴喝了半碗,正儿八经地赞美:“比从前的鸡汤更加鲜浓,娇娇的手艺又精进许多。”
嘴上夸奖着,心里却道,这小姑娘,大概又花重金买了哪个大厨进宫。
南宝哥这句话,我便不觉得辛苦了。”
金秀烈的表情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