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回到靖王府。

所过之处,侍女们惊讶地捂住小嘴,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萧弈蹙着眉回到寝屋,却见帐中空空如也。

他心情更加不美妙。

踏出寝屋,就瞧见荷叶端着夜宵,正从对面游廊经过。

他沉声:“荷叶。”

荷叶本就怕极了他。

陡然听见这尊阎罗王第一次唤自己名字,她狠狠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阎罗王呼唤的小鬼,一个搞不好就要魂飞魄散。

她只能颤抖着,硬着头皮走到萧弈跟前,规矩地福了一礼:“王王王王爷……”

萧弈面无表情。

这对主仆都是一样的毛病,只要害怕,就会哆嗦结巴。

他不耐道:“这宵夜,是端给王妃的?”

荷叶:“是是是……”

说着话,却瞅见萧弈背后挂着一条浅粉小肚兜儿,正随风招展。

那是她家姑娘压箱底的宝贝!

荷叶福至心灵,突然想通了为何自家姑娘会怕成那个样子,甚至躲去了书房!

合着刚刚王爷出府时,是带着这件东西在外面溜达了一圈!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躲在游廊角落观看的王府侍女们,见有人带头笑,终于忍不住跟着窃笑起来。

萧弈也终于察觉到不妥。

他回眸。

扯下那条淡粉小兜儿,他紧紧握在掌心,额角青筋暴起。

怪不得大理寺的那些官员和衙役表情奇特,原来是因为……

他竟然在腰带上挂着这玩意儿,然后一脸威严,堂而皇之地穿过两座闹市!

不必多想,就知道是南娇娇抱他时,给他别在腰带上的!

萧弈周身流露出浓烈的气势,瞬间就让荷叶吓得不敢抬头,急忙跪倒在地,红着眼圈蓄满泪水,默默为自家姑娘祈福。

萧弈手背上青筋蜿蜒。

忍了又忍,才没当场发怒。

他把那玩意儿揣怀里,随手端起宵夜,似笑非笑:“你家王妃躲在哪儿?不说,就卖了你。”

他明明是笑着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但在檐下宫灯的映照之中,就是显得特别的可怕。

荷叶活生生被他吓哭了,老老实实道:“王妃在书房……”

她目送萧弈远去,满身冷汗地跌坐在地,倒是领会了三老爷的心情,她家姑娘那么的娇弱,怎么就偏偏嫁给了这么凶的男人……

造孽哟。

书房。

南宝衣趴在屏风后面的贵妃榻上,抱着枕头,对着莲花金箔纱罩灯上的仕女图发呆。

萧弈走后,她没用晚膳,现在饿得不行。

左等右等,终于听见推门声。

她连忙期盼地坐起身。

可是踏进屏风的不是荷叶,而是萧弈!

南宝衣如遭雷劈。

那孤绝情冷的权臣大人,本该大发雷霆,可他俊美的面庞上却噙着几分笑容,一手端着宵夜,在贵妃榻边坐了:“好端端的,娇娇怎么搬到了书房?不知情的王府下人,还以为本王苛待你了。”

他自称“本王”。

他果然在生气。

南宝衣没敢吱声,悄悄往他身后瞟了一眼。

那件小兜儿,竟然不见了……

萧弈端起炖得烂熟的燕窝粥,拿白瓷描金汤匙舀了一勺,径直送进自己嘴里,挑眉盯着少女:“娇娇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南宝衣心虚。

也许是她多虑了,夜风那么大,兴许那件小兜儿被风吹走了,萧弈根本没有发现,也未可知呢?

她眼巴巴看着萧弈吃完她的燕窝粥,连个碗底都没给她留。

她小声道:“二哥哥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不如我去吩咐侍女,让她们准备一桌宵夜?”

“不必。”萧弈从怀里掏出那条淡粉小兜儿,盯着南宝衣的双眼,“刚刚打闹市经过,瞧见这条兜儿,很是喜欢。娇娇穿起来,定然极美。穿上。”

南宝衣瞬间双颊爆红!

果然,他果然还是发现了!

她下意识往贵妃榻角落缩,不敢直接承认是自己的,结结巴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就是有点轻浮。我是王妃,怎么可以穿成这样……”

萧弈面无表情。

她还知道羞,可他却挂着这条小兜儿,穿过两个闹市,甚至还在同僚面前晃了一圈。

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寒风吹开如意纹雕窗,檐下灯笼隐隐绰绰地照出天外的压境乌云,更显长夜黢黑阴沉,眼见着又是一场大雪。

萧弈周身的阴冷气息,着实令南宝衣害怕。

她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

她终于捱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鼓起勇气道:“你一回来就怀疑我私藏别人的东西,我一时害怕,才把它挂在你革带上的。后来你外出办案,我本想告诉你,你却让我等你回来再说。我追出去时,你已经不见踪影。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萧弈沉默。

倒也能想到,南娇娇原本是打算拿这玩意儿,哄他高兴的。

被他质问,才怕成那个样子。

正要说点什么,恰在这时,十苦又匆匆进来。

隔着青纱屏风,他恭敬道:“主子,九千岁求见。”

南宝衣从未如此感激过顾崇山,他这个时候来,当真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萧弈从怀里取出打包好的河鲜。

他把河鲜放在矮几上,深深盯了眼南宝衣,才起身离开。

南宝衣怔住。

伸手摸了摸,河鲜还


状态提示:第600章 娇娇穿上,定然极美--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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