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人灰头土脸地逃走了。
南宝珠恢复了自由身,欢喜的什么似的,抢过妹妹手里的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大口,赞叹:“我好快活呀!”
还没快活完,江氏一个脑崩儿弹到她额头上,怒骂:“你是快活了,我却半点儿也不快活!”
好不容易给女儿说了一门亲事,没成想闹成这样。
原本她只是忧愁女儿嫁不出去。
现在好了,她不仅要继续忧愁女儿嫁不出去,还要忧愁她顶了个二婚的名头,将来可怎么办呀。
可真是愁死她了!
老夫人只是笑,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瞧着,珠丫头是个很有福气的孩子。咱们这些长辈也别站在这儿了,今夜七夕,让孩子们自己玩吧。”
程叶柔扶住她,长辈们便又浩浩荡荡地回观凤台酒楼吃酒。
湖畔依旧热闹。
南宝衣从萧弈背后探出小脑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二哥哥,咱们去放花灯好不好?”
也好给珠珠和小公爷,创造说话的机会。
寒烟凉也随他们离开。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宁晚舟和南宝珠对面而立。
宁晚舟袍裾上还沾着血。
半晌,他忽然上前,沉默地把少女拥入怀中。
“虽然从前总是和你吵吵闹闹,也总是绞尽脑汁地欺负你,可是我无法容忍,除我以外,别的男人欺负你……”少年哑声,“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霸道又幼稚。
南宝珠抿着唇儿笑,与他一同坐在湖畔吹风。
她拿帕子,仔细为少年擦去唇角的淤血,“爹娘护着我,祖母宠爱我,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我。倒是你这小屁孩儿,连成丁的年纪都没到,却整日男人长男人短,真幼稚!”
宁晚舟耷拉着眉眼,嘀咕:“我才不短。”
“什么?”
“没什么……”
湖上花灯灿烂。
迎面而来的风湿润轻盈,将少女额间碎发吹的微微拂动,她的面庞白嫩圆润,杏眼水汪汪的,朱唇饱满的像一颗樱桃。
宁晚舟盯着她的唇打量很久,小声道:“我可以亲姐姐吗?”
“不可以!”南宝珠没好气,郑重地同他约法三章,“虽然我如今是自由身,但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念在你今夜替我出头的份上,我给你月银翻倍。但是从今往后,不许你称我姐姐,也不许你跟踪我,更不许你躲在窗外偷窥我,可记住了?!”
她时常觉得宁晚舟的爱,让他看起来像个变态。
宁晚舟没吭声。
余光落在她的腕上。
轻风撩起她的袖摆,她白嫩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枯萎的杏花枝手钏,正是他从前送她的那个。
“姐姐真虚伪。”他弯唇,“既不喜欢我,还戴着我送你的东西做甚?如此视若珍宝,姐姐定然是爱我爱到情难自已,欲生欲死。”
南宝珠急忙捂住腕子,可到底是晚了。
宁晚舟捏住她的下巴,歪头,霸道地朝她吻来。
“你大胆——唔!”
尚未训斥完,少女的唇就被堵上。
她水汪汪的杏眼,不禁更加晶莹懵懂。
这个少年喝过雪泡梅花酒,贴上来时唇瓣透着冷冽酒香,还有一丝血腥气息,如他本人那般桀骜。
她心跳加速……
她沉浸在半醉之中时,宁晚舟忽然退开。
他打量着少女的无措茫外狡黠腹黑,嗓音更是戏谑:“南宝珠,我在亲你诶,你就不生气?”
像是反应过来,南宝珠呼吸急促,双颊绯红。
宁晚舟故意凑到她耳畔:“这般乖巧地由着我亲,姐姐果然爱我。”
如惊雷炸响,南宝珠瞬间羞怒交加。
谁爱他了?!
她才不喜欢这个捡来的小仆役!
她抬手想给他一耳光,却被少年强势地箍住双手,轻而易举就举过她的头顶,令她动弹不得。
她急了:“宁晚舟,你要造反是不是?!你以下犯上,你放开我!”
少年垂眸看她,唇角轻扬。
这个姑娘,是他的。
“是啊姐姐,我就喜欢以下犯上。”
他如狐狸般轻言细语,哂笑着吻了过去……
灯影烂漫。
少女被迫仰坐在台阶上,宽大的轻纱裙摆葳蕤散开,那桀骜不驯的少年,俯身亲吻她的唇,夜风吹拂着湖畔石榴花树,摇落火红芳华,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发髻和裙摆上。
南宝衣躲在花灯摊位后面,偷窥他们的动静。
看到激动处,她情不自禁地掩袖窃笑。
萧弈敲了敲她的小脑瓜:“笑成这副痴样,丢不丢脸?”
“我为小堂姐感到高兴,有什么丢脸的?”南宝衣小脸红扑扑的争辩。
随萧弈往热闹处走时,她仰头望向他的唇。
她,也好想被亲呀……
萧弈给她买莲花灯的时候,她正琢磨怎么才能顺理成章被他亲,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宝仪郡主、靖王世子。”
两人望去。
太子楚怀南和宋丞相的千金宋柔,皆穿常服,并肩立在隔壁摊位前,显然是来逛七夕观凤湖庙会的。
七夕特殊,这两人逛在一块儿,可真是意义不凡。
“可真巧。”南宝衣笑意盈盈,把玩着萧弈刚刚买给她的莲花灯,促狭地朝宋柔眨了眨眼,“宋姑娘,你也该请太子殿下为你买花灯,咱们一块儿去放灯,好不好?”
宋柔笑容温雅。
这位宝仪郡主,怕是误会她和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