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柔:“这么多人,也不害臊……”
南广羞涩低头,与她紧紧十指相扣。
南宝衣托腮望天。
所以,这两对儿把她请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喂她吃狗粮?
去摘谜题的荷叶匆匆跑回来,“出事了!小姐,南景突然跑到花园里发疯,砸了好些花灯!”
“南景发疯?”南宝衣好奇。
远处隐隐传来骚动,大约果然是发疯了。
她望向南广。
父亲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正色道:“柔儿、娇娇,你俩在此等候,我过去看看他在闹什么。”
他忧心忡忡地过去了。
南宝衣料想,大约是高利贷的骗局暴露了。
她提议:“程姨,咱们也去看看吧?”
一行人来到热闹处,只见南景穿着单薄的旧夹袄,眼睛里遍布血丝,发疯般砸碎一盏珍贵的琉璃花灯。
他踉踉跄跄,大力挣开南广的手,厉声道:“我要找南宝衣,我要找那个贱人!叫她出来,叫她出来跟我对质!我要杀了她!”
南广立刻就哭了。
他的儿子向来意气风发,怎么过个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儿啊,”他苦口婆心地劝,“娇娇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父亲找她谈谈。你这般大动干戈,会吓着后院女眷的!”
“你让开!”
南景猛然将他推倒在地。
南宝衣微微抬起下颌,走进了人群之中。
她亲自扶起南广,睨向南景:“你找我?”
“南宝衣,你还敢出来?!”
少女轻笑:“我为何不敢出来?”
南景厉声:“我前阵子认识了一位放高利的老板,他怂恿我跟他一起发财,于是我当了貂毛大氅和笔墨纸砚,当做本钱交给了他。如今才过去不到半个月,我再去找他,他的店铺竟然人去楼空!我的一千多两雪花纹银,全部打了水漂!”
“南景哥哥涉世未深,被人欺骗也是有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呵,我怀疑那个放高利的老板,就是你指使的!南宝衣,你毁了我的仕途、官路、前程,如今连我最后的经商之路也要毁掉,你好狠的心!”
南宝衣笑容更盛。
她温声道:“我只是个闺阁姑娘,除了去玉楼春看戏,平日里很少出门。我怎么会认识放高利的老板,又怎么会让他欺骗你呢?”
围观的丫鬟小厮们,纷纷称是。
荷叶叉腰,不悦道:“南景公子,我家姑娘最是心善,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谋害手足的事。你平白污蔑我家姑娘,其心可诛!”
府里的下人们都得过南宝衣的赏,又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要站在她这边。
一时间四周议论声声,全是夸赞南宝衣,贬低南景的。
南景怒不可遏:“南宝衣,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就是你干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不顾一切地奔向南宝衣,隔着老远就伸出双手,企图将她掐死。
可周围那么多小厮,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他们纷纷架住南景。
因为厌恶南景,所以他们一边劝架,一边悄悄往他腹部砸拳,下手那叫一个不留情!
南景闷疼!
隔着人影幢幢,他眼睛赤红,死死盯向南宝衣。
少女站在花灯下,娇美精致,笑意盈盈。
他更气了!
因为南景砸了几盏花灯的缘故,这处光影黯淡,外人只看见人头攒动、闹成一片,猜测是南景发狂被小厮们抓住。
却不知道那群小厮拧着南景的胳膊,正对他拳打脚踢,卯着劲儿要为他们家姑娘出气。
南景被人捂住嘴,骂又骂不出来,喊又喊不出来,最后活生生被踹成重伤,狠狠喷出一口血,就此倒地不醒了。
小厮们散开,面面相觑。
“景儿!”
南广望着南景凄惨的模样,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他抱住南景的脑袋,愤怒地望向四周:“你们对景儿做了什么?!是不是你们把景儿害成了这样?!”
一帮小厮纷纷摇头:
“没有啊,我们只是架住他,不让他谋害小姐而已!”
“我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
南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宝衣不想让这些小厮挨罚。
她上前,在南景身边蹲下,仔细看了半晌,正色道:“爹,女儿瞧着,南景哥哥大约是急火攻心,因此才会吐血,跟那些小厮没什么关系。”
那些小厮都是专挑腹部打的,从外面看,也看不出什么伤势。
她随口胡诌,她爹肯定会信。
南广又生气又心疼,急忙道:“把公子扶到那边的亭子里,再去请姜神医!姜神医妙手回春,定能医治好景儿!”
他的随从立刻去请姜岁寒。
南宝衣吩咐婢女,重新补上被南景砸碎的那几盏花灯。
她陪着南广进了亭子,以便姜岁寒过来时,跟他统一口供,南景是自己急怒攻心才会吐血。
她在绣墩上坐了,怀里依旧捧着兔子灯。
远处灯火辉煌处,可她却始终寻不到二哥哥的身影。
说好了今夜共赏花灯的,他怎么还不来呢?
朝闻院,寝屋。
萧弈身穿圆领红袍,腰束嵌玉黄金革带,沉着脸坐在榻上。
面前跪着十八名侍女,每人手里都捧着红漆托盘,托盘里摆着各式崭新靴履,正等待他的挑选。
余味小心翼翼:“主子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