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小心翼翼,一点点吃完了南宝衣唇上的口脂。

今日冬阳温暖。

阳光透过如意纹花窗,照在罗汉榻上,尘埃在光影中飞舞,窗畔宝瓶里的红梅开得恣意。

萧弈心满意足地盘膝而坐,在光影里摸了摸唇角,不禁低头轻笑。

笑完,他望向南宝衣。

她的嘴儿红红的,连他都能看出来绝不是睡前的那个颜色。

他怕南宝衣发现什么,于是掀开紫檀木锦盒,挑出那盒点绛唇,学着她梳妆时的模样,用大拇指挑了些。

他轻轻抹上南宝衣的唇。

但他的手法很不熟练,抹了一圈又一圈,不仅无法抹得均匀,还有很多抹到了嘴唇外面。

等他抹完,南宝衣的嘴唇周围一片血色,活像刚吃完小孩儿。

萧弈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默默把口脂放回了木盒。

南宝衣一觉睡醒,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补觉补得好舒服!二哥哥,咱们是不是该去松鹤院吃饭了?”

说着话,伸手去摸那只紫檀木盒。

萧弈正标注蜀郡舆图,瞥见她的动作,立刻按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补妆啊。”

萧弈违心:“娇娇甚美,无需补妆。”

“真的吗?”南宝衣捂住面颊,双眼亮晶晶的,“怪不得大家都称赞彩云间的胭脂水粉最好,这口脂我都涂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掉色,果然对得起它的价位!二哥哥,咱们这就去松鹤院用午膳吧!”

萧弈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穿过游廊时,正逢一名脸生的小丫鬟迎面而来。

小丫鬟望着南宝衣血汪汪的大红唇,不禁愣了愣。

可能是大家闺秀新流行的唇妆吧,她不是很懂,也不是很能欣赏。

她行了个礼,恭声道:“南老板,奴婢是玉楼春的人,主子派奴婢来给您捎句话。”

“捎什么话?”

南宝衣好奇。

小丫鬟回答道:“主子说,贵府的南景公子花钱买凶,企图害您性命。主子以他出价不够为由,拒绝了。”

南宝衣沉吟:“据我所知,玉楼春的暗杀买卖,价位在五千两白银,他哪儿来的银子?”

“奴婢不知。”小丫鬟据实以答,“不过市井间有消息传来,您的父亲南广曾派人典当了一件貂毛大氅,是死当,当到了三千两纹银。不知南景公子的银钱,是否来自于此。”

南宝衣靠在朱漆扶栏边,对着池塘出神。

她曾问过大哥,回府之后给了她老爹多少银子。

大哥说是五千两。

五千两雪花纹银,还不够她老爹折腾,他竟然还要当衣裳!

他明明很喜欢那件大氅,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会轻易当出去,还是不能赎回的那种死当!

恐怕,是南景在变着法儿地问他索要银子。

也就是说,她老爹很可能偷偷补贴了南景八千两纹银。

她就奇怪,怎么今年过年老爹一两银子的红包都没有,原来都拿去补贴他的好儿子了!

萧弈把玩着压胜钱,“生气了?”

“当然生气,气到心肝疼。”

“哥哥给你揉揉?”

南宝衣不悦地看他一眼。

萧弈微笑:“玩笑话而已。”

南宝衣黯然。

爹爹对南景极好,为了他,把唯一的好衣裳都给当了。

可南景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他把典当来的银钱,拿去雇凶,谋害他小女儿的性命……

前世今生,南景都不是个东西!

前世他拿着爹爹攒了十年的银子上京赶考,高中进士,当上了翰林院编撰。

爹爹逢人就夸自己儿子有出息,可是后来他被柳氏欺负,被扫地出门,南景却听而不闻,任他自生自灭……

锦官城的人都笑话爹爹,看见他就问,你那个有出息的儿子呢?

南宝衣想不通,大家都是读书人,怎么就南景恶心到这种地步?!

少女紧紧捏住拳头,丹凤眼里闪烁着凶芒。

她,不会叫南景好过的!

她沉声:“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打赏了小丫鬟十两银子,“回去转告你家主子,让她请南景去玉楼春,以八千两白银为价,接下他的委托。”

不管怎么样,先把那八千两白银坑回来再说。

大年初二时,玉楼春传来消息。

寒烟凉已经搞定南景,八千两银票悉数拿回。

寒烟凉是个雁过拔毛的,愣是抽了一千两当辛苦费。

剩下的七千两,南宝衣揣进了自个儿兜里,没还给南广。

正月初三时,亲戚往来,十分热闹。

南宝衣在松鹤院,陪着一群老人家玩麻雀牌。

南广也在。

他没银子赌钱,只好站在自个儿娘亲身后,过过眼瘾。

看得兴起时,一名侍女匆匆而来。

南宝衣知道,她是伺候南景的侍女。

她下意识竖起小耳朵。

侍女低声:“三老爷,南景公子在金玉满堂请人吃酒席,说是身上银钱不够,请您过去送银子。”

南宝衣挑眉。

金玉满堂是锦官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富商权贵才消费得起,一顿酒席最低花销数百两纹银。

南景没什么本事,请客吃饭倒是会挑地方。

南广为难:“我前阵子,不是给过他银子了?”

侍女笑了笑:“许是给夫子送礼,送掉了。”

南广更加为难。

他手头紧张


状态提示:第182章 娇娇甚美--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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