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得有些晚,赵棠去体和殿请安时就晚了些。
钟粹宫体和殿里,瑶容华端坐在主位上。
她瞥了一眼正坐在下首的杜灵儿,手指在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
赵棠终于赶来,入殿向瑶容华与恬贵人二人行礼后,也没能坐一坐,便跟着一块儿往凤鸾宫去了。
今日宜妃没有告病,稳稳地坐在圈椅上。
只是看着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让许多人不禁心里嘀咕难不成昨日宜妃是真的病了不成?
嫣嫔抬了眼皮瞅了她一眼,“宜妃姐姐的脸色看着不大好。”
宜妃只冷冷看了她一眼,愣是没搭理她。
宜妃不接茬,嫣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在心中暗啐她一口。
往日她受宠的时候,宜妃可没少拿话刺她。
皇后倒是开口,“若是身子不适,也不必撑着来请安了,还是好好养着。”
这些日子来请安的人确实少了许多,刘婕妤、蒋贵人与慎小仪都禁足了,穆充华被恩准在同心殿养胎不必来请安了。
看着这人倒是少了三分之一。
宜妃起身福身,“谢皇后娘娘体恤,不过是前日夜里受了寒有些咳嗽。也不是什么大病,如今好得差不多了。”
“虽说是这样,今日还是让太医再看看。”
皇后点了点头。
“是,多谢娘娘。”
赵棠一如既往地站在末尾当个透明人,只不过落在她身上打量的视线可不少。
更遑论宜妃时不时投到她身上那股阴狠的目光。
只不过皇后就提起接下来的春节。
说是在畅音苑宴请朝臣女眷,从二品以上的一宫主位需要出席。余下的人依旧在牡丹亭开一席小宴,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
皇后看着手中的礼单,这是准备送出去赏赐妃嫔与臣妇的。
她盯着礼单上三个名字,蒋贵人的禁足也要解了,剩下的刘婕妤与慎小仪……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等到下次大选可得挑些规矩的。
“给刘婕妤和穆充华的赏赐再厚三分。”
内务府的人都是看碟下菜,往日穆充华不甚受宠,克扣也是颇为严重。哪怕她如今已经揣上皇嗣了,但毕竟只是这段时间的事。
还是多赏些东西,让她过个好年吧。
“去让人请皇上来。”
皇上来时,皇后正核对着宴请的名册,福身请安后。
“姚国公家与李国公家的今年的年礼,臣妾想着是不是该循往年的旧例?”
皇后就是对此拿不准。
毕竟姚家是太后的母家,而李国公则是太皇太后的母家。
按常理来说,这赏赐循往年旧例即可。
但是今年李衍志出了贪污一事,户部尚书一职被撤了,只空留着国公的名头却无实权。他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也是如今李家的带头人。
这就让皇后有些难办。
但是她也怕削减了后,得罪了太皇太后这尊大佛,毕竟如今还是孝道为先。
皇上沉吟片刻,“姚家的照旧,李家的削减两成。”
“到时候太皇太后那儿的年礼多添三成即可。”
看来今年宴上李国公家的女眷的位置要稍稍往后挪了。
“是。”皇后点了点头。
她不能主动提及削减李家的赏赐,但是偏生李衍志又犯了错事惹皇上不快,所以才请皇上来定夺。
哪怕到时候太皇太后那儿提起,她也能推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解决一桩大事后,皇后搁下手里的单子,双手叠放在膝上。
“今年后宫的年宴是不是要大封?”
提及这事,皇后也有些踌躇。毕竟前不久的冬至才刚刚封过,这才没多久又封的确是有些频繁。
卫炀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皇后怎么想?”
“毕竟前不久刚封过,臣妾想着今年的赏赐再丰厚些……”
卫炀倒是痛快地点了头,“那就依皇后所言吧。”
皇后停顿片刻,“还有一事,毕竟正值年节,臣妾想着不如就先暂且免了刘婕妤三人的禁足。”
这等也只是小事,卫炀自然不会拂了皇后的面子。
与皇上商讨完,两人又一齐用了晚膳,便歇在了凤鸾宫。
……
赵棠得知刘婕妤禁足被解了一事,顿时皱紧了眉头,立时就跑了翊坤宫一趟。
她如此身居钟粹宫,再加上还算颇得圣宠。刘婕妤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来。
她就是害怕清荷那里会出事。
赵棠有些发愁。
看来一切都要等年宴那一天了。
……
年宴很快就到了。
赵棠看着闻音取出来的衣服,深呼了一口气。
她思忖了半晌,摇了摇头,“把衣箱里那件妃色云缎的裙子找出来。”
闻音听到后一愣。
那件云缎长裙是赵棠侍寝当日刘婕妤赏给她的,自从素容被送到冷宫后,这件衣服就已经压在衣箱最底层很久了。
她有些迟疑地问:“主子,宴上穿这件是不是有些不妥……”
更何况刘婕妤又不是什么慷慨之人,虽然说是云缎的料子。以前看来是觉得好看,如今应是见的好东西多了,倒觉得这身花纹样式却并没有那么精致了。
这种场合穿那件长裙似乎有些不够隆重。
“无妨。”
反正那些个娘娘都要到畅音苑去赴宴,皇上也要在保和殿宴请朝臣,不够隆重也碍不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