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耿大同瞬间想到一个问题,外表却不露声色,“严格说来我、祝市长和郑市长都有涉及,华市长负责的教育那一块因为多了联合办学,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家回去布置排查吧,眼下书记市长都因为招商引资心气不顺,最好别撞到枪口上。”
郑拓皱眉道:“老实说近来各类报批文件比往年多了好几倍,字也不能随便签,总得一份份过目,有的要找相关负责人了解情况,不然出了问题咋办?不能光图速度而影响质量啊。”
“大同市长设法探探方市长口风吧,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岔子,直接改就是,免得大伙儿漫无目的乱找一气。”华叶柳道。
祝雨农气鼓鼓道:“老华,你又犯政治幼稚病了!姓方的哪是针对具体问题?分明借题发挥,让我们加紧审批积压的文件!”
“那倒是,那倒是……”华叶柳连连点头。
回到办公室,耿大同从抽屉里取出七中的报告,看着标题陷入沉思。
按说当前形势下拍卖地皮是多赢的商业行为:开发商热情高涨、购房者挥舞钞票等待、财政则有大笔收入。
然而耿大同调查芮芸的背景后发现,早在方晟主政江业期间就与她有来往,之后又在红河创办红极一时的潇南德亚,一度占据国内锌基板市场百分之八十份额!
很奇怪,方晟快离开银山之际潇南德亚突然衰败,芮芸抽身而出,然后以教育投资者身份出现在鄞峡!
显然她是受命而来,贯彻方晟在某些领域的意图,不便行政干预的,由她出手以市场方式实现。
芮芸以投资者身份入主七中后,签署的保护性条款里有重要一条:她为法人代表的梅香投资公司可以优先获得七中商业用房使用权、开发权,优先权包括在同等条件和价格、公开拍卖、市场竞争等情况下,梅香投资所拥有的权利义务。
对此耿大同打心眼里反对。
这意味着即使公开拍卖柯察巷地皮,只要梅香公司报价不离谱,不管结果如何都能以优先权方式将地皮收入囊中。
那怎么行?耿大同来鄞峡的任务就是保护郜更跃和成槿芳!
既然郜更跃想在房产市场捞一把,就要配合他拿到柯察巷地皮,否则大家都没得玩。
因此耿大同将报告压下来,打定主意除非芮芸主动提出放弃优先权,不然报告永远不见天日。
没想到方晟竟想出投资者打“市长热线”的歪招,让耿大同陷入被动。
虽没摆上台面,耿大同心里很清楚这是市长与常务副市长第一次直接较量,更清楚方晟放的狠话有针对性。
与几个月前相比,方晟更有底气,更有攻击性,因为于道明是双江省省长!
尽管同为省委常委,省长与政法委书记的话语权和影响力相差甚大,何况张泽松因年龄问题明年初换届铁定退二线,反复掂量,耿大同觉得跟方晟爆发冲突并不明智。
毕竟仅仅是怀疑,没有举证方晟与芮芸存在官商勾结。万一如方晟所说撕破脸,自己把七中报告压半个多月是事实,场面上不占理。
细细斟酌良久,耿大同决定把包袱甩给郜更跃——张泽松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但官场有官场的难处,江湖上两肋插刀做法在官场是不存在的,必须保证自身利益不受损才能帮人。
“郜总,上次说的事今天方市长发飙了,要求限期完成,看样子会不依不饶,您看怎么办?”
耿大同拨通郜更跃手机,简要而含蓄地说。
郜更跃何等聪明,听懂他的潜台词,思忖片刻道:“压着不批是你的责任,但批准也分三六九等,可以附带条件的。既然把地皮拿出来公开拍卖,就得尊重拍卖结果,梅香公司凭什么享有优先权?只须抓住这一点不放,姓方的也没奈何。”
“优先权是注资联合办学的先决条款,当时我也签字认可了,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吧?”
“任何权利的取得都不能违反规章制度……”
耿大同辩道:“没违反啊,梅香公司以中标价优先获得开发权,不构成各方利益损失……”
“参与招投标公司投入人力物力参与,最终却为人作嫁衣,你说有没有损失?”
“唉,郜总!之前我们已探讨过这个问题,倘若投标单位达不到规定数量,梅香公司以底价自动获得开发权,在法律层面站得住脚。”耿大同无奈道。
“大同,姓方的以势压人,我们必须给予坚决抵挡,不然会拿你当好捏的软柿子!”郜更跃道,“你在批复上注明不赞成动用优先权,以后梅香公司取得开发权后我们就联名举报,搞到省里都不怕,毕竟芮芸以前在梧湘绕城高速工程扮演过不光彩角色,把旧账翻出来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弊……”
“噢,您打算搅混这潭水,叫梅香公司开发不成!”
郜更跃狞笑道:“芮芸牵涉到方晟最敏感的一个亿问题,至今说不清道不明,他敢张扬么?只要你提出来,日后追究起来便可摆脱责任,压力全在姓方的那边,想想看,是不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
耿大同张大嘴巴久久合不上,半晌才道:“您说服我了,好,就按您的意思办!”
周五晚上十一点多钟,徐璃悄然来到鄞峡,车子驶至市委宿舍楼下才打电话给方晟,简简单单说:
“很想你,所以来了。”
组织部与省正府不同,若非紧急人事变动双休日雷打不动休息,基本不会加班;另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