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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荣又惹祸了。
这回惹的是大祸,其性质之严重不亚于上次群体事件!
矛盾的焦点就是许玉贤早就听到风声准备由方晟出面协调的地皮问题。
陈景荣的依据便是当初方晟清理圈地时逼迫开发商们签订的补充协议,上面说得很清楚,地皮必须具有实际用途,包括生产经营、交通运输、服务产业等等。柏丽欧表面盖厂房却用来仓储,与围墙圈地并无区别。
刚开始较量的几个回合,冯卫军还没病倒住院,通过向省市两级老部下打招呼,特别是许玉贤,基本抵御住陈景荣的压力,双方斗了个不胜不负。
随着冯卫军中风陷入深度昏迷,冯子安急赴京都照料,柏丽欧只剩名义董事长宣德志主持大局,无力与势在必得的陈景荣抗衡,很快外围手续障碍均被扫除,接下来陈景荣准备象方晟那样调集工程车,强行推墙!
方晟每次调集工程车实质是虚张声势,陈景荣却要动真格的。
此时冯卫军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已传遍双江官场,为官者都是现实势利的,包括蓝善信、雷南、姜源冲、许玉贤等人。眼看工程车轰隆隆开到厂区外围,宣德志急得满头大汗地到处打电话,往日随和而热情的领导们要么不接,要么秘书代接彬彬有礼地答应转告。
人还没死,人情世故就没了。宣德志懊恼地向冯子安报告,冯子安也六神无主,问急了爆发般嚷道:
“派人到围墙前躺着,老子不信工程车敢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是啊!”经冯子安提醒宣德志眼睛一亮,喃喃道,“对,用人墙战术对付工程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宣德志开出五千块钱的价码后,非但看守仓库的一口答应,附近厂区轮休工人们也踊跃报名,短短几十分钟便集结了一百多人,手搭手昂首挺胸站在围墙前,毫无惧色看着对面的工程车。
没人相信陈景荣真敢用工程车碾人。
连开工程车的司机们也这么想。
远处小汽车里,陈景荣满脸阴沉看着工程车与人墙对峙,心里怒火万丈。
不远千里从京都到红河,大半年过去了没一桩事顺心:原本垂涎于安如玉和明月的美色,想着明月是方晟的老部下可能不太好得手,安如玉风评极差,弄上床绝无问题,不料两女先后调离,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不容易搭讪上私生活fēng_liú随便的柏美薇,刚上手没多久却被警察以扫黄名义关了一夜,还罚掉五千块钱。钱倒也罢了,险些暴露身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此后收敛了很多,不敢再到处拈花惹草。
工作方面更不顺利。还没完全熟悉开发区事务,一场群体事件使他的威望跌到冰点,还背了个记过处分;规划三十多层的管委会大楼被一砍再砍,最终只剩二十层。
虽然一波三折,方案总算闯关成功,就在陈景荣松了口气的时候,又发现建筑规划用地涉及柏丽欧控制的地皮。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陈景荣后台再硬,柏丽欧的东家却是老省委书记,强龙不压地头蛇,该给的面子还得给。
就在陈景荣一筹莫展,打算厚着脸皮央求方晟出面协调之际,京都传来冯卫军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陈景荣立即象打了鸡血似的,当即严令鲁荣、程振高两人分头办理没收地皮手续,等全部到位后强行破墙。
本来以为杀气腾腾的工程车能让柏丽欧彻底服软,逼宣德志签城下之盟;或者干脆撕破脸,直接翻倒围墙,武力征服!
谁知宣德志竟玩了这出人墙战术,令工程车无法前进半步。
负责现场指挥的程振高打来电话,软绵绵道:“陈主任,情况有恶化的趋势,我建议暂时按兵不动,等人墙撤走再说。”
“如果宣德志采取轮流上阵的策略跟我们耗呢?”陈景荣冷冷道,“现在媒体无孔不入,没多会儿就会有大批长枪短炮的记者赶到现场,随便拍几张照片往网上一发,管委会脸面何在?”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硬上吧,”程振高想想还是觉得有义务提醒这位容易冲动的领导,“我们要避免再次发生群体事件。”
这句话激怒了陈景荣,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厉声道:“这算什么话?凡事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要你有何用?立即下令工程车推进,有什么后果我负责!”
程振高大惊:“陈主任,万万使不得!站在围墙前的那帮人领了换命钱的,哪怕工程车开到面前都不可能退缩,相反容易激化矛盾引起新的争端。”
陈景荣冷笑:“不可能退?我赌工程车没近身,他们就一哄而散!”
“陈主任,人命关天,咱可不能乱赌啊。”程振高苦口婆心劝道,有上次群体事件教训,这回他留了个心眼,将两人通话全程录音。
“程振高,现在我以红河管委会主任的身份要求你下令推墙!”陈景荣不耐烦道。
程振高咬咬牙道:“陈主任,事关重大,应该向市领导请示后才能定夺。”
“你拒绝执行命令?”
“不好意思,陈主任,我反对用这种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陈景荣气急败坏叫道:“你被停职了!我宣布你从现在起停职反省,我马上赶到现场亲自指挥。”
程振高看着闪烁的录音红点,补了一枪:“我会向市领导如实回报。”
“随便!”
陈景荣恶狠狠撂下三个字,发动车子几分钟便赶到厂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