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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白翎之前的铺垫,他也不愿招惹麻烦。朋友之妻不可欺,何况在方晟这样的级别要特别注意自身言行,不能再被对手抓到把柄。
关键时候易容方敲门进来,轻声提醒道:
“方书记,十分钟后有个会……”
“知道了。”方晟摆摆手道。
“真是日理万机啊。”乔莲语气复杂地说。
方晟暗赞自己设计得好,回润泽时就预感到乔莲一个人前来见面要出岔子,提前叮嘱易容方中途进来一次。
“短会,一两小时的工夫,”方晟看看手表说,“这样吧,晚上我出面请省银保局检查组全体同志,尽一下东道之谊。”
乔莲摇摇头:“不必麻烦,吃饭、喝酒麻烦死了,检查组傍晚回省城。今天太仓猝,改日到轩城再聚,我请你喝酒,就咱俩,怎么样?”
方晟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强笑道:“好啊……以前没怎么见你喝酒……”
“装斯文呗,”乔莲笑着起身,“说定了,拉勾!”
两个正厅级领导干部,居然为单独喝酒拉勾,方晟心虚地朝门瞟了一眼,轻轻弯过指头,不料她手指将他紧紧勾住不放,笑眯眯道:
“说定了噢?”
“是的是的。”方晟从没这么狼狈过。
好不容易把她送走,回到办公室还没回过神来,易容方说公安局夏正淳副局长要来汇报关于陵河小区案子的调查情况。
夏正淳,不是珑黄街闹纠纷的那个吗?
方晟恢复平静,威严地说:“叫他进来!”
隔了会儿一脸惶恐的夏正淳捧着笔记本和档案袋进来,先点头哈腰说感谢方书记宽宏大量,给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今后一定以此为契机自我严格要求……
方晟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问道:“李家儿子怎么样了?”
“向方书记汇报,李沃早就放出来了——无罪释放;李家和我们夏家也达成和解,两个月前竖起了院墙,嗯,我们夏家为表示善意主动向后退了一米五,李家也很客气,只要了九十公分,这事儿就算圆满解决了。”
“你看看,不过九十公分的事儿,两家斗了几十年,还差点闹出冤案,值得吗?彼此都宽点心,事情不就早解决了?珑黄街改造为旅游观光街,随便在门口摆个摊一年也有十几万吧,家里弄个民宿赚钱更多,还在乎那点距离?”
“都是方书记英明领导,给老百姓造福啊……”
夏正淳又准备一大箩筐恭维话,方晟再次打断,问道:“案子查得怎样?”
提到本职工作,夏正淳虚假的笑容顿时收敛,露出警察惯有的精明凌厉,有条不紊地汇报了两个情况:
一是陈洛外逃事件从当初债权人委员会报案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定性,警方也没有采取进一步措施,如发通缉令等等,这就意味着陈洛直到现在仍可以大摇大摆使用真实身份坐飞机、高铁、出入国门!
二是陈洛资金链断裂的根本原因的确是借了高利贷,其产生的高息以及归还不起危及全家人身安全的威胁,促使陈洛选择了潜逃;而二期工程贷款,经查大半归还了高利贷,剩下小部分被陈洛卷走。
他已经潜逃的情况下,都不敢不还高利贷,遭受的威胁可想而知。
听完汇报,方晟深思良久,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高利贷从何而借?有没有查清楚源头?”
“根据卷宗里有张借条复印件,陈洛是从一家叫铁树开花贷款公司借的钱;我专门查过,自从陈洛出逃后,那家公司也莫名其妙解体,门面现在变成了生活超市。”
“铁树开花公司法人代表是谁,跟润泽哪些资本大鳄有来往?”
夏正淳露出惭愧的神色:“向方书记汇报,我是今年才回润泽,之前一直在外省工作,润泽的情况反而两眼一抹黑……局里安排我负责调查此案,我是有顾虑的,因为之前一无所知嘛,所以……”
他说得委婉而含蓄,方晟却一听就明白。
陵河小区案子水很深,公安局高层都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遂欺负夏正淳是新来的,又不受市委书记待见,正好去堵枪眼。
方晟接过档案袋,翻了翻里面的材料,道:“短短几天能迅速进入案子核心,正淳同志还是不错的。之前的情况不了解也好,可以放开手脚查嘛,免得缚手缚脚。关于陵河小区案子,我有两个建议……”
市委书记的建议就是请示,要回公安局传达的,夏正淳赶紧拿起笔记录。
“第一,建议正淳同志把手里其它事务都停下来,一心一意负责这个案子,直至案情水落石出!”
夏正淳听了脸色发青。市委书记的话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就是如果案子没有水落石出,就永远不能恢复副局长实际工作!
“第二,从三个方向调查陵河小区案子,一是铁树开花公司资金来龙去脉,这个查起来应该不难,银行账是永久保存的;二是陈洛到底怎么拿到小区开发权,换而言之就是招投标程序问题;三是在案子调查过程中,遇到哪些阻力,哪些市领导插过手!”
夏正淳的脸又由青转白,手指微微颤抖。不用方晟多说,他已掂得出陵河小区案子的份量,不只是烫手山芋,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方晟顿了顿,缓和语气道:“接下来这句你不用记录,记在心里就好。正淳同志,夏李两家矛盾已经翻篇,我对你没有任何成见,也绝对不会在工作上给你穿小鞋。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