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春军笑道:“小丫头有这个心,我那番口舌就算没白费。就刚刚那个嚷嚷着贵的女的,之前哪次来买布不是抠了又抠,死活让我给少钱,做她的生意不知道要耗费我多少耐心,今天她被你这裙子一刺激,掏钱掏的多痛快,我估摸着她今天扯了这些布也白搭,肯定做不出你那裙子的样子来,指定还得来继续扯布。”
听着这话,花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惜无论如何,葛春军就是不收那两块钱,说的多了葛春军都说出不再帮着卖衣服的话来了,花俏只好把钱收了回去。
她又进店里扯了几块布,花了十七块钱。
付钱的时候葛春军还笑道:“看看,你在我这里扯这么多布,可不就是在照顾我的生意呢么。”
这么一说葛春军忍不住想还真是这样,花俏做衣服的布都从这里买的话,铺子里也能挣不少。
买完布,花俏也不急着回家,她拐到供销社称了三斤苹果又拎到了布店,给葛春军放到柜台上就走,让葛春军拦都来不及。
“这孩子。”葛春军笑着摇摇头,拿了苹果出来大方地分给他雇了买布的几个人。
同时他不忘提点几人:“这可是花俏那孩子特意给咱们吃的,以后都照应着点儿。”
大家自然笑呵呵地应了,毕竟吃人嘴短,况且花俏这姑娘本来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且说花俏拿了新扯的布回了家,正好在家门口遇到下班的花有刚。
花有刚一眼瞅到花俏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袱,他皱了皱眉问道:“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啊?”
没想到会遇到花有刚,花俏顿了顿才说道:“我小舅捎来的,说是我外婆给我自己织的一块小毯子给我当坐垫。”
九青县当地有做地毯的传统手艺,不过做起来很是麻烦,外婆也会做,但顶多做些小东西。
这个包袱本就没有多大,说做个小毯子正好。
花俏自然不会告诉花有刚实话,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果然,一提花俏外婆,花有刚就一脸不耐烦了,随意嗯了一声便推车进了院子。
院子里林香叶看到花有刚父女两人一起进来,再看到花俏手里抱着的包袱,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花俏看出林香叶的紧张,心里闷的同时假装高兴地说道:“妈,我外婆给我治了块小毯子当坐垫。”她说着往起举了举手里的包袱。
林香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心里松了口气,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那感情好。”
一旁的花有刚“哼”了声,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高兴做什么!”
虽然知道丈夫一向嫌弃自己的娘家以及娘家带来的东西,可这次林香叶听了还是忍不住黯然了下,她垂下眼帘没有说话,转身默默进了厨房,不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给花有刚端洗脸洗手的水。
花俏看到妈妈的动作,顿了顿后,故意大声说道:“爸爸,这是外婆对我的一片心意,不管是什么我都高兴。”
花有刚不喜欢听,但也不会跟女儿斤斤计较,只是敷衍地说了句:“小孩子家懂什么!”
花俏也不跟花有刚再争辩什么,反正也是对牛弹琴白费事,刚刚的话她是说给妈妈听的。
厨房里的林香叶听到花俏的话后,忍不住一阵心酸,只有女儿与她最贴心。
“水呢?香叶,你怎么没有把水给我倒好?”外面花有刚等了一会儿没见妻子把洗一把的水给她端出来忍不住喊了起来。
林香叶默默叹口气,赶紧从烧水的锅里舀了热水给端了出去。
晚上吃过饭收拾好,看着花有刚又拎着收音机出了门,林香叶才去了女儿的屋子。
“俏俏,裙子给布店留下了吧?”林香叶问道:“你拿回来的那个包袱里是什么?”
花俏有意让妈妈高兴些,便用十分惊喜和兴奋的语气说道:“妈妈,你知道吗,裙子拿过去当场就被卖掉了,而且卖的还是十五块钱!”
“真的吗?”林香叶不敢置信,但她发亮的双眼说明她相信这是真的。
花俏使劲儿点头:“当时好几个人都想要那条裙子呢,都抢不到。”
“真的吗?”林香叶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嗯嗯,老板说让我们多做些衣服拿去卖呢。”
“这是真的吗?”
......
林香叶又激动又高兴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语无伦次地不停问这是真的吗?然后当她得知花俏又买了十三块钱的布时,立刻迫不及待地把包袱打开,跟女儿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这些布该怎么搭配,这些布够做几条裙子。
之前因为花有刚而黯淡的心情早就没有了影子。
正在比划着裁剪布料的林香叶突然停了下来,她问正写作业的花俏:“俏俏,你说你奶奶要是问我怎么天天缝新衣服,我要不要说实话?”
如果说了实话,只怕花有刚很快就会知道,林香叶下意识不想说实话,可她又不敢骗公公婆婆,便忍不住向女儿讨教,她觉得女儿肯定能给她一个好主意。
这个问题花俏之前也没考虑过,这一问她还有些懵,想了想后,花俏说道:“我们说一半真,说一半假。”
“就说你找了个给裁缝店做衣服的活,做一件衣服能挣一块钱,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想给我和南方攒点儿学费。”
这样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
爷爷奶奶虽然平时疼她和南方,但花有刚才是他们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