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定,袁世凯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公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邀请你来beijing面谈吗?”
“不知道”刘庆斌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在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味道,一种对ri本人刻骨的仇恨和有意识的防范。我不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们算是同类人,所以远在千里之外的我,能清楚的嗅到这种味道。相反,近在咫尺的他人,对此却毫无所知。”
袁世凯盯着刘庆斌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原因。
刘庆斌愕然了,他对ri本人当然会有刻骨的仇恨和有意识的防范,因为他来自未来。他处心积虑的要做一个抗ri的白眼狼,也是因为熟知那段历史。可是,自己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想法,袁世凯怎么会看得出来呢?难道真得像他所说的,他与自己是同类人?这可能吗?刘庆斌穿越以来,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题,他也第一次感到了困惑。
袁世凯见刘庆斌不置可否,笑了笑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在心底真正把ri本当作中国最大潜在敌人的,整个中国只有三个半人!”袁世凯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仅是刘庆斌,就是在座的段祺瑞、徐世昌、杨度和袁家两位公子,都是第一次听到袁世凯有此想法,可见他的心思隐藏之深。
“第一个人,就是我的恩师--李鸿章。”说到这里,袁世凯面上现出回忆模样,心中也有些怅然若失。
众人都知道,袁世凯是李鸿章的接班人。不管是使他发迹的小站练兵,还是后来担任直隶总督,都是李鸿章所推荐的。
“对于恩师而言,甲午战败是他的心中之痛,签订《马关条约》更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
袁世凯继续在回忆着:“中ri甲午战争之前,恩师就知道北洋海军与ri本海军差距甚大,战之必败。可是,当时全国到处都是一片求战之声,不明真相的国人以为北洋海军真的天下无敌了,在这种情况下,恩师明知不可战却不得不战。由于海军军费被挪用修建颐和园,六年时间北洋海军未添新舰,未置新炮,连弹药也多是过期、不合格、不配套的产品。北洋海军在作战中,炮弹发she速度慢,炮位少,炮弹击中敌舰要害部位后竟穿而不炸。中ri甲午之战最终大清一败涂地。”袁世凯语气低沉,可见甲午战争对袁世凯的刺激也是不小。
“中ri谈判恩师也是殚jing竭虑、想方设法为大清的利益着想。他在谈判中无论大事小事,都会用电报向国内请示。特别是赔款数额,由于我方密电码早在战前就被ri方破译,因而二万万两赔款的底线早被ri方掌握,恩师无论如何在谈判桌上辩争也无济于事。弱国无外交,国力太弱在外交上无论如何绞尽脑汁,总逃不脱受制于列强的命运。据说,恩师在签字前的最后关头,曾经老泪纵横地对使团的美国顾问科士达说:万一谈判不成,只有迁都陕西,和ri本长期作战,ri本必不能征服中国,中国可以抵抗到无尽期。ri本最后必败求和。《马关条约》导致国内民愤四起,国人又不能指责慈禧太后,故将矛头指向了恩师,恩师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才做了大清丧权辱国的替罪羊,但他却从来都没有申辩过一句。”
袁世凯所说的这些,在座的都是第一次听说,顿时唏嘘不已。
“也正是因为《马关签约》的强烈刺激,恩师发誓终身不履ri地。后来他出使欧美各国回来,途经ri本横滨,随从再三劝恩师,恩师始终不肯踏上ri本国土。当时,需要换乘轮船,要用小船摆渡,恩师一看是ri本船,就怎么也不肯上。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在两艘轮船之间架了一块木板,恩师以75岁高龄,在呼呼悠悠地海面上,毅然决然地蹒跚着步子,慢慢腾腾地挪了过去。”说到这里,袁世凯有些哽咽了。
“十年前,恩师临终之时,专门差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只有只有寥寥数语,但我一直铭记在心底。今ri,刘公子来了,我将它公之于众,让我们共勉!”袁世凯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皙子,你给大家念念!”袁世凯顺手将信递给了杨度。
“切记,咬碎钢牙咽进肚,待从头,收拾旧河山。倭人图我之心不死,他ri必有一战。尔倾全国之力战之,不雪国耻,死不瞑目!”杨度一字一句慢慢地将李鸿章那封信念了出来。
作为后世之人的刘庆斌,从教科书上看到的几乎都是指责李鸿章为卖国贼的。今ri,却从袁世凯口中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李鸿章。李鸿章信中所言悲壮无比,一个忧国忧民却心有不甘的老人形象跃然纸上。
杨度将信读完,半晌才说道:“难怪ri本首相伊藤博文,曾经视李老大人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与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
袁世凯悄悄抹了抹眼睛,又恢复了他那威武的模样:“可惜,恩师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恩师一走,这三个半人也只剩下两个半了!”
“父亲,这第二个人是谁?”袁克定不识趣的问道。
众人包括刘庆斌在内都忍不住摇头: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听得出来,第二个人必然是袁世凯,也不知这袁大公子怎么会问出如此弱智问题。
袁世凯看了袁克定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对着众人说到:“没错,想必众位都已经猜到了。这第二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