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点染着山山水水。
“师团长!无名高地失守了!”第十七旅团旅团长小心翼翼地报告。
“八嘎!马上组织敢死给我夺回来!”川村五郎歇斯底里地喊道。
第十七旅团旅团长答应一声迅速离去,如果可以的话,他宁肯带着士兵去冲锋,也不愿意单独面对川村五郎。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团长已经发疯了。
川村五郎虽然没有发疯,但也差得不远了。对方略施小计竟然让自己亲自下令让开了道路,目送着敌人从容突围。对手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行径,被川村五郎视为奇耻大辱,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现在,他急于挽回颜面,唯一办法就是追击并重创德军。
幸亏横田青木的及时出现,才让川村五郎没有酿成大错。他亲自率领十七旅团一路追击,很快就追上了德军的后队。虽然,德军想方设法迟滞川村五郎的追击,但均被川村五郎一一粉碎了。在他看来,如果这样下去,追上德军主力也并非难事。可是,当川村五郎到达娄山的时候,却受到了敌人顽强的阻击。
娄山叫作山其实并不高,也不险,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土丘。娄山并不是适合打阻击的地方,所以川村五郎也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在他的指挥下。日军趁着夜色很快就攻下了娄山的突出部---无名高地。但是德军反应也不慢,迅速组织力量将其夺回,战斗极为激烈。整整一夜,历经反复争夺,第十七旅团终于保住了无名高地。
此刻天刚刚亮,就在川村五郎准备以无名高地为支撑点向娄山发动总攻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发力重新将无名高地夺了去,这让川村五郎如何不恼怒?
10月29日清晨8点,第十七旅团10余门火炮对无名高地进行了持续1个多小时的炮击,高地上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原先几颗孤零零的树木全被炸光了。
9点30分。日军两个步兵中队再次向无名高地发起敢死攻击。
尽管无名高地工事比较简陋,在炮击后火力配备受到了一定影响,可当日军冲到高地北坡前200米处时,阵地上突然爆发出一片火光。2挺马克沁机枪和数十支步枪一同开火。冲在前面的日军被悉数摞倒。北坡前顿时血流成河。娄山阵地的火力也同时打来,与无名高地上的机枪组成十字交叉火力,向日军猛烈扫射。
硝烟把初升的太阳染成了绿色。密集的枪弹劈面而来,洞穿和撕裂着日军的躯体,血肉横飞,到处死伤籍地。日军冲击部队很快减员过半,不得不全线退却。可川村五郎却毫不气馁,不计人员伤亡地又一次发起进攻。
由于娄山主阵地与无名高地的空地被日军炮队火封锁,主阵地无法对无名高地进行人员和弹药支援,很快无名高地守军的弹药便所剩无几了。
当日军敢死队再一次发起冲锋时,几十名守军毫不犹豫端起了刺刀。没有了弹药的守军拼起刺刀也异常勇猛,以一敌二也丝毫不落下风。
当最后一名守军被淹没在日军的人海当中之后,一切变得寂静了,川村五郎终于占领了无名高地。
此时距昨夜德军撤退已经过去了十余个小时,就算能顺利攻下娄山,德军主力也早跑得没影了,川村五郎现在是在为了自己的颜面而战。
“青木君,我现在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对手了!”神尾光臣不禁感慨道。
神尾光臣和横田青木一直在观战,此时,他们早已经没有对川村五郎放走德军主力的愤怒了。相反,他们非常同情川村五郎,遇到这样的对手,的确让人很头疼。
“您说得没错,司令官阁下。我一直以为这些人只会搞些阴谋诡计,若是论起战斗力,肯定不如帝**队。第十七旅团也算是陆军精锐了,可在他们面前竟然落了下风。如果当初在五道岭他们要和我们硬拼,想必我们十八师团也将损失惨重!”横田青木心有余悸道。
刘二望着刚刚被夺走的无名高地不由苦笑,有了无名高地这个支撑点,日军攻占娄山是迟早的事情。不是他不想夺回无名高地,实在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五百多人的后队现在剩下不到三百人,他已经没有能力发起反击了。若是在天亮前,他还有机会撤离,但为了给刘庆斌赢得更充分的撤退时间,刘二毫不犹豫选择了继续坚守。如今,他们已经被日军团团围住,唯一能做的就是血战到底了。
10月29日上午11点,川村五郎下令日军十七旅团对娄山发起总攻击。双方争夺趋向白热化,一波又一波的日军如潮水一般冲向娄山阵地,又在马克沁机枪的吼叫中一排接一排倒下。战斗变成了屠杀,但日军不为尸山血海所动,仍冒死冲锋,终于在下午6点攻占了娄山。
刘二倚在娄山顶部的一个工事内,他的左臂已齐肘断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碴,半边脸血肉模糊。望着四周紧逼过来的日军,刘二扭过头对身边仅有的几名伤员笑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队长!没问题!”
刘二朝着西南方向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
“轰!”娄山阵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尘土卷起老高。
当尘埃落地,一切归于寂静。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此次青岛战役基本上已经画上了句号!”神尾光臣望着尘土飞扬的娄山,喃喃自语道
“是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