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卓预料的一点也没有错,日军的确准备向张华浜进攻了,这个命令是来自野村吉三郎。
野村吉三郎指挥的日军第三舰队和上海派遣混成第二十四旅团也加紧向上海进发,为了确保该旅团能在吴淞安全登陆,野村吉三郎以新任指挥官的名义,命令盐泽幸一立即发动对张华浜的进攻,尔后以刚到上海不久的陆战队援军为主力,集中在沪日本海、陆、空全部主力会攻吴淞。
日机约40架在吴淞中**队阵地上空盘旋数周后,投掷炸弹百余枚。天上虽下着小雨夹雪,但天气未能阻止日机活动,只要目标稍显,都未能幸免。十九路军构筑的大量掩蔽部和阵地,因敌投弹太多,损害严重。24艘日本军舰在黄浦江张华浜码头附近及吴淞口等处向吴淞阵地全线轰击。与此同时,日军地面部队分两路进攻;一路由杨树浦出发,沿军工路指向张华浜;一路由张华浜进攻吴淞镇。两路敌人在张华浜会合后向吴淞镇阵地猛攻,大有依凭张华浜车站,一举攻下吴淞要塞之势。
在张华浜车站附近,刚登陆的日军3000余人,集中火炮近40门向吴淞镇及其以南的蕰藻浜大桥一带猛烈射击。一时间山摇海沸,黑烟弥漫。乘炮击烟浓之机,敌军在张华浜以铁甲车掩护步兵2000余人,向蕰藻浜一五六旅四团八连前哨阵地猛攻。八连拼死抵抗,苦战近1小时,终因众寡悬殊,全连死伤过半,残部40余人在连长赵金声带领下向后移动。
眼看着剩余兵力已经退到了铁桥南端,一排长向赵金声问道:“连长。现在我们怎么办?”
赵金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了一眼河水,下定了决心:“我们泅渡过河,回归后方阵地,继续抵抗。”
一排长摇摇头劝道:“连长,这个天下河。人会被冻坏的,要不我们另想办法吧!”
“就算冻死也不能在这等死!”赵金声恨恨道:“你以为我愿意呀,你要能想起别的法子,我就听你的。”
一排长顿时哑口无言了。
“连长,南边有人过来了!”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赵金声扭头看去,果然有一百多人正在朝自己这边迅速接近,看军服似乎是自己人。此时,怎么会有援兵来援助自己呢?赵金声满脸的狐疑。
“前面可是一五六旅四团八连的兄弟?”领头一人大声问道。
“我们是八连的,不知你们是哪一部份的?”赵金声一边大声询问。一边给一排长使了个眼色,让他作好战斗准备。
“我们是总预备队的,蔡军长派我们来配合八连坚守阵地!”对方回答道。
赵金声还要细问,却听到对面又有声音传来:“赵连长,我是军部的刘长卿,是军长派我们来的。”
刘长卿是军部的作战参谋,与赵金声是老乡,他们之间熟的很。看来的确是援兵不假,赵金声这才放下心来。
对方领头的是一名少尉。他一见赵金声便直截了当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赵金声心中略有不快,他看了一眼刘长卿,谁知刘长卿却本着脸一本正经道:“赵连长,赶紧说说情况。”
“日军大概有2000多人,还有五辆铁甲车,我的连基本被打残了!”赵金声有些黯然道。
“日军现在在什么位置?”
“先头部队大概已经到了张华浜火车站了!”赵金声猜测道。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准备泅渡过河。回归后方阵地继续抵抗。”赵金声并没有隐瞒,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来人断然摇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击退敌人,守住阵地,等待援军上来。”
“我也想守住阵地,可是我们这么单薄的兵力怎么击退敌人?”赵金声不由放大了声音。
“我们当然不能从正面与敌人交战。赵连长,你熟悉地形,给我讲讲张华浜火车站的地形……”
赵金声与自己的残部,带着刚来的那一百多号人,向自己原来的前哨阵地摸了过去。他们借助于对地形的熟悉,绕了一个大圈,来到离张华浜车站不远的地方,他们已经可以隐隐看见日本海军陆战队的进攻队形了。
“你们在这里藏好,等会战斗打响了看情况,若是对我们有利,你们赶紧趁火打劫。若是情况不利,我们会吸引住他们的的注意力,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这里!”
那名少尉说罢,领着他的人悄悄向从张华浜车站接近而去。
“怎么这么话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赵金声听了少尉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赵金声虽然嘴里嘀咕着,但心里对这些人还是满服气的,这么点人就敢袭击日本陆战队,单凭这份胆气,就不能让人不服。
“老刘,这些人怎么这么牛,不是我们十九路军的吧?”赵金声轻声问道。
“你难道眼瞎了,一百多人就有三十多挺捷克式轻机枪,你以为第十九路军是财主呀?”刘长卿白了一眼赵金声。
“那他们是?”
“不该问的不要问!”见赵金声还要张口,刘长卿补充道:“这是军长的命令,不服从命令的军法从事!”
赵金声一听,不由吐了一下舌头,便再不吱声了。
那些人从车站背后绕过车站前端一带商店,突然出现在了日本人面前,他们二话不说,用机枪向着日本海军陆战队猛烈扫射起来。一梭子扫完,这些人像提前商量好的一般,齐齐投出了手榴弹。就在这短暂的十秒钏左右,如同天降的